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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略點了點。他的左眼被一條白布纏起,就像是受了重傷似的。同僚同情地嘖了一聲:&ldo;不愧是張閻王,下手就是狠‐‐哎,老趙我記得你還跟他幹過一段時間對吧?&rdo;
&ldo;咳,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rdo;老趙趕緊掩飾地咳嗽了幾聲,把張小敬往前一推,&ldo;你趕緊走吧,匯報完立刻回來。&rdo;
&ldo;等一等。&rdo;同僚忽然攔住張小敬。
老趙和張小敬心裡都是一緊。同僚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了:&ldo;到底是新丁,衣服都穿反了。&rdo;
鋪兵的號坎都是無袖灰赭衫,前開後收。張小敬受傷太重,老趙又過於緊張,兩人都沒發現這個破綻。
張小敬獨眼兇光一閃,捏緊拳頭,準備隨時暴起。老趙趕緊打圓場:&ldo;咱們這號坎跟娘們兒似的,新丁用起來,分不清前後。&rdo;這個葷段子,讓眾人都鬨笑起來。那同僚也沒做深究,抬手放行。
老趙帶著張小敬越過荊棘牆,看到坊外大街上的人山人海,心神一懈。老趙雙手輕輕一拜:&ldo;只能送您到這兒了,您保重。&rdo;然後想了想,又掏出半吊銅錢遞給他。
張小敬沒要錢,淡淡道:&ldo;你快回去吧。下次再見到我,照抓不誤,免得難做。&rdo;老趙摸摸頭:&ldo;哪至於,哪至於。一日是頭,小的終生都當您是頭。&rdo;
張小敬沒多說什麼,轉身朝坊外走去。
根據剛才望樓的報告,這是最後一道封鎖線,過了便大致安全了。他邁步正要往前走,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人正死死盯著他。這人張小敬不認識,可他的衣著和手裡的扁叉,卻表明了身份。
守捉郎?
望樓能監控得到武侯鋪,卻看不到單獨行動的守捉郎。原來他們早早便佈置在了門口,等著張小敬出現。
&ldo;你是張小敬!&rdo;那守捉郎上前一步,大聲喊道。
這聲音很大,大到所有守在門口的坊兵、鋪兵都聽見了。他們聽到這名字,同時轉頭。張小敬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揪住老趙,朝坊內疾退。
老趙如何不知這是張頭為自己洗脫嫌疑的舉動,也配合地大叫別殺我別殺我。張小敬退到門內,把老趙往坊兵堆裡猛地一推,然後掉頭就跑。正面恰好是一道荊棘牆,張小敬連繞開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直接闖過去了,衣衫哧的一聲,被荊棘牆扯下血淋淋的一條。
這一下子,鋪兵全被驚動起來,紛紛追將過去。那守捉郎也呼哨一聲,通知在附近的同伴迅速集結。
這下子,可真是天羅地網。大街上的是大批鋪兵圍捕,小巷子裡都是一隊隊的守捉郎。張小敬幾乎無路可去,只能咬著牙往前跑去。
憑藉對地形的熟悉和鬥爭經驗,他幾次死裡逃生,千鈞一髮之際脫離追捕。可平康坊畢竟只有這麼大,敵人一次比一次追得緊急。有時候是鋪兵,有時候是守捉郎,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的境況更加危險。
張小敬咬著牙,喘著粗氣,渾身的傷口都在疼痛,破爛的衣衫滲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紅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可是他不能停,因為身後始終能聽到追兵的腳步,他只能勉力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張小敬的眼前開始發黑,不是夜色的黑,而是深井的黑。甚至連遠處望樓上那唯一的希望之星,都看不到了。
他不知道這是路上缺少照明的緣故,還是自己的身體已瀕臨極限。張小敬向前猛衝出去十幾步,旋即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降臨。
不,與其說是無力,不如說是絕望,那種無論如何奮鬥都看不到結果的絕望。
這絕望感讓他瞬間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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