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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可沒法控制。

張小敬忽然勒住了坐騎，轉頭對檀棋咧嘴笑道：&ldo;你提醒了我，我來給你變個戲法吧。&rdo;檀棋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個。

張小敬從馬匹旁邊的褡袋裡取出一張疊好的紫燈籠。他把燈籠重新拉撐起來，點亮，然後把一根折成三折的長竹竿重新展開，高高挑起燈籠。檀棋有點莫名其妙。這一套裝備，是靖安司的外勤人員在夜間與望樓通訊用的，眼下大望樓已滅，用這個傳話還有什麼意義呢？

張小敬挑起紫燈籠，有規律地上下擺動，時而遮掩，時而放高。檀棋對這一套燈語不很熟悉，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張小敬卻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讓她等著看。

過不多時，興道坊的望樓亮起了紫燈籠，閃過數次，似乎收到了張小敬的訊息。隨即南邊的開化坊望樓，也亮起了紫燈籠，閃動頻次與興道坊類似。

張小敬繼續晃動著燈籠，遠處光祿坊、殖業坊也紛紛做出回應。過不多時，安仁、豐樂、務本、崇義……周圍遠近諸坊的望樓，都陸陸續續甦醒過來，紫燈明滅閃爍，很快連綴成一片，都呼應著張小敬的動作。那番景象，就好像天師禳星似的。

張小敬把挑著紫燈的竹竿，插在馬背後的扣帶上，這才對檀棋說道：&ldo;現在望樓體系恢復運作了。只不過它們的中心不是光德坊大望樓，而是我。&rdo;說到這裡，他蹺起左手大拇指，在自己胸口點了點。

&ldo;我現在，就是靖安司的中樞所在。&rdo;

檀棋瞪大了眼睛，這還真是比變戲法還神奇。為什麼他這麼容易就接管瞭望樓，成了級別最高的指揮者？

張小敬重新上馬，馬匹身子一顫，連帶著屁股後那高高挑起的紫燈抖了幾抖。

&ldo;別忘了，李司丞在申初授過我假節望樓的許可權，這個命令可從來沒撤銷過。&rdo;

姚汝能遞過一杯水，聞染接過去淺淺喝了一口，覺得水中也滿是煙火之味。姚汝能歉然道：&ldo;抱歉，幾處水井都人滿為患，只能再等等了。&rdo;聞染苦笑道：&ldo;能活下來就好，又怎麼能挑揀呢？&rdo;

甘守誠走了以後，他們無處可去，只得繼續待在藥鋪子裡。外頭依舊忙亂，就連崔器的屍身，都來不及收殮，暫時還停在旁邊的門板上。

&ldo;我能不能回家？&rdo;聞染可憐巴巴地問。她從今天中午開始，就再沒碰到過好事，被人捉來運去，沒個消停時候，精神實在是疲憊不堪。姚汝能比了個道歉的手勢：&ldo;抱歉，不成，李司丞讓我把你關起來，還沒有釋放的命令。&rdo;他又怕聞染誤會，連忙又解釋道：&ldo;現在外面可不太平，還是待在這裡最安全。&rdo;

&ldo;因為這裡已經燒過了？&rdo;聞染反問。

&ldo;呃……&rdo;姚汝能毫無防備被噎了一下。聞染撲哧笑了一聲，忽然注意到，姚汝能肩頭的傷口只用塊破布潦糙一裹，歪歪扭扭的，便招呼他坐下。她低頭從自己的裙擺下緣撕了一條布，重新細細給他包紮起來。

聞染的蔥白手指靈巧地擺弄著布條，姚汝能聞到陣陣幽香傳入鼻子，連忙把頭低下去。他心想，原來張都尉循著這樣的香氣，才找到這姑娘的。這香味初聞淡泊，卻彌久不散，以後用作公門追賊，倒是方便得緊。

唉，不知張都尉和檀棋姑娘聽到靖安司遇襲的訊息，會是什麼反應？闕勒霍多查得如何？

他想到這裡，忽然想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便隨口問道：&ldo;你和張都……呃，張小敬都尉怎麼稱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