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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條渠剛挖好時,有水期,枯水期還是有規律的,一般來說春天水會上漲,夏天水最大,尤其是剛下過暴雨的時侯,過了十一月水就開始變小,冬天基本上就沒了。
到了後來,尤其是這幾年渠道有些壞了之後,就越來越不固定了,枯水期的日子越來越多,有時夏收後要澆秋玉米,竟然一點水也沒有,或是隻有中間細細的一股,抽都抽不上來。
再加上上游村子胡亂的築壩截留,為了一點水,幾個村子時不時就會發生矛盾。
山溝溝的民風彪悍,為了爭水,互相叫罵那都是小意思,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發生的。公社協調也沒啥用,年年如此。
不過這次的大修渠據許寶華說是縣裡統一行動的,幾個村子都得配合。為的就是把多年來由於渠道鬱塞,造成水路不暢,下游缺水的問題都解決了。
還有就是要修水泥渠床,以前鋪的渠床現在滲水很嚴重,造成大量渠水白白流失,這也是下游缺水的一個原因。
當然了像清理渠內雜亂灌木,淤泥這些都是順手的事。
生產隊給修大渠做飯的是許晟的外公張滿堂,老爺子做的一手好菜,早些年附近幾個村裡紅白喜事的席面基本上都是請他來做的。
現如今講究節約,新事新辦,村裡已經有好些年沒有人辦事時準備正兒八經的席面了,大家的日子過的都不富裕,湊合著把事辦了就成。即便是有那能置辦起席面,藏著些家底的,這個年月他也沒人敢露富啊。
大渠上供的午飯是由生產隊帳上出的,兩大筐玉米饃,一大鐵鍋的蘿蔔白菜豆腐燉粉條的燴菜,上面飄著幾片都能數的清的幾片肥肉片子。
飯熟了,張福堂先給許晟和許寶成一人摟了一大老碗豆腐,肉,粉條佔多數的燴菜,再悄咪咪的拿了兩個給幹部們蒸的白麵饃,笑呵呵招呼許晟和許寶成:「小五兒,你和寶成去那邊先吃飽,吃好了再去送。」
許寶成家的兄弟不少,平時家的伙食也就那樣。看著實在的兩大碗菜,朝許晟擠眉弄眼:「小五哥,今個兒跟著你可沾光了,都趕上過年啦。」
大燴菜拌著剛潑好油,香噴噴油乎乎的油潑辣子,吸溜一口燉的滑溜溜的粉條子,再咬一口軒軟的白麵饃,香死個人。
別說許寶成了,就連許晟也是蹲在個旮旯吃的稀里呼嚕的。
許寶成香的直唸叨:這他娘才是人吃的飯!
第9章
許晟和許寶成吃完後,張福堂和兩個給他打下手的婦女把裝燴菜的洋鐵皮桶,裝玉米饃的筐,還有吃飯用的碗,筷子已經裝在一個打掃乾淨的拉車上,就等他倆了。
哥倆一個在前面拉著拉車,一個在後面幫扶推著,從隊部往村南渠上送。
二隊的工地是從村南的小石橋向西,直到村西和上信村交界的地方,小橋以東歸一隊和三隊。
上信村的也同樣在渠上修渠,挖泥清淤,大家都是同一天開工。雖說都是鄉裡鄉親的,但是由於這些年缺水的季節上信村老是在渠上攔水,等剩下的水流到疙潦溝時小的就跟貓尿一樣,兩村因為爭水的矛盾,已經幹了不止一場架了。
所以兩村人碰面除了親戚,好友之間相互打個招呼外,剩下的都不說話,像私下來翻個白眼,吐口唾味也是有的。
許晟和許寶成到渠上時,遠遠的就瞅見渠上插著幾杆紅旗,迎風搖擺,渠裡是正在清理淤泥和小灌木,乾的是熱火朝天,渠邊上還有一些在堤上看熱鬧的小孩子,吵嚷,蹦噠,追逐嬉鬧,隔著小石橋還有另一群小孩,那是上信村的。
不知兩邊誰先引起來的,兩拔小孩隔著小橋開始喊叫的對罵起來:「偷水賊,偷水賊,疙潦溝的都是偷水賊!」
「霸水賊,霸水賊,上信村的都是霸水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