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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苦笑,他真的不是謙虛,玄極宗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劍聖座下小徒弟,是真的毫無劍道天賦,只是個羸弱無能的練氣二層。
但謝英斷定這位好心的阮師兄一定有過人之處,能與厲害的劍修切磋,已讓他一身血液沸騰起來,他握緊劍柄,雙眸似燃起火焰。
「此劍名為不恕,如今在我手上是無名之劍,但我將來會讓它名震八方。還請阮師兄指教!」
這一柄不恕劍,通體玄黑,劍氣也是透骨的冰寒,謝英只有練氣大圓滿,已修煉出無形劍氣。
白霜迅速蔓延開來,爬上杆杆青竹,劍氣捲起漫天竹葉,圍繞在二人之間,近乎挑釁一般,謝英眸底紫光堅定,抬手劍指阮秋。
「請阮師兄出劍!」
劍氣無形,被波及到的竹林卻在一瞬間禿了一大片。
阮秋沉默須臾,慢慢搖頭,不緊不慢抬起右手。謝英嚥了咽口水,緊張地等待著阮秋出劍。
但謝英沒能等到對方出劍,這位看上去柔弱纖細的青衣少年輕嘆一聲,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在他注滿真氣的不恕劍上輕輕一點。
霎時,滿天竹葉凝滯,彷彿一滴水珠掉落湖面,滴答一聲清脆無比的在震驚的謝英心中響起。
緊接著,他的劍氣竟然散了!
細長的青竹葉於半空紛揚而下,彷彿落了一場青雪。
一指,雪融冰消。
謝英看著自己被卸了真氣的不恕劍,早已瞠目結舌。
「你!你這是……」
「一個小法術。」阮秋的聲音依舊溫柔,聽上去那麼無辜,那麼無害。哪怕被謝英挑釁,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生氣,依舊那麼平和寧靜地站在那裡,幾乎與這場雪融為一體。
「你用一根手指就化解了我的劍氣……」謝英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雙眼極為明亮地盯上阮秋,「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你真的很厲害!不過你身為劍聖的弟子,為何不出劍?」
阮秋無奈道:「那你上山是來拜師的,還是來挑事的?」
「啊,這……」
謝英心虛地抱起劍,「我當然是來拜師的,誰不知道,劍聖從來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挑戰……」
阮秋搖了搖頭,拂起衣擺上的竹葉,轉身便走,「我真的該回去了。」他頓了下,偏頭望向謝英,垂眸道:「其實玄極宗裡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擅用劍,也只有練氣二層。」
謝英愣住,「練氣……二層?」
阮秋唇角微揚,似有幾分自嘲,他抬頭望向光禿禿的竹子,暗嘆一聲,重申道:「除了比劍,若真有什麼要事,再來無極殿尋我。」
謝英看著那青衣身影走遠,可回頭一思索,他是一臉懊悔,「只是練氣二層,就能一指化解我的劍氣,阮師兄必然不是簡單人物!」
阮秋自認已經將話說明白,離開之後,沒有先回無極殿,而是沿著山路,回到了他的住處。
不過忍了一路,阮秋還是沒忍住,剛進門便咳了一口血,看著手帕上的猩紅血水,他眼睛也沒眨一下,順手將手帕放入盤中清洗乾淨。他倒不是被謝英的劍氣所傷,他的身體便是這樣虛弱,已經是習以為常。
只是今日,謝英上山拜師,於阮秋還是有些影響的。
三日前,阮秋在空蕩蕩的凌絕峰中醒過來,便知道自己重生了,還回到了一年前。他這幾日在病中,渾渾噩噩的,沒有什麼真實感,直到今日,謝英如前世那樣出現了。
「一切都與前世一樣。」
阮秋走到窗臺前,指尖顫抖著,翻開那本他這幾日翻過無數次的話本,話本里也有一個阮秋。
書裡的阮秋,是被一筆帶過的丑角,故事還未開始,便死在魔頭手裡,正如他上一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