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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濃鬱如血的紅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鮮紅的，沿著車窗往下流淌。就在那座冰峰頂上，圖畫上那隻巨龍靜靜地趴著，雙翼一直垂到山腳，濃腥的鮮血染紅了整座冰峰。成群的人正沿著龍的雙翼往上爬，爬到頂峰的人圍繞著龍首，他們以尖利的鐵錐釘在龍的顱骨上，奮力敲打鐵錐的尾部，每一次鑽開一個孔，就有白色的漿液噴泉般湧出，片刻就蒸發為濃鬱的白氣，那些人歡呼雀躍，喊聲震天。

&ldo;黑龍之王尼德霍格，數千年之前他被殺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遠被冰雪覆蓋的山，殺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屍體放置在山頂，他的雙翼一直垂到山腳。他的血像巖漿一樣流淌下來，染紅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帶著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變成暗紅色的雲，降下鮮紅的雨。殺死他的人沐浴著雨歡呼，他們稱呼那一天為&l;新時代&r;。&rdo;男孩輕聲說。

&ldo;天……吶！&rdo;路明非聽著遠遠傳來的、鐵錘擊打在鐵錐尾部的聲音，顫抖。

&ldo;這就是歷史所未曾記載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萬眾歡呼。&rdo;男孩的聲音平靜。

他似乎非常享受那些擊打聲，閉上眼睛默默地欣賞著，露出一絲微笑。

&ldo;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rdo;他睜開眼睛，看著路明非說。

不知怎麼的，路明非覺得他的笑容裡，那麼那麼地悲傷。

悲傷了……幾千年。

&ldo;你跟那黑龍……&rdo;路明非試探著，&ldo;很熟？&rdo;

&ldo;不，沒有，恰恰相反，&rdo;男孩輕聲說，&ldo;我是最想殺死他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想殺死他！&rdo;

路明非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牛皮長椅上，身上蓋著毛毯。這是一間裝飾古雅的書房，四周都是書櫃，屋頂掛著一盞水晶吊燈。

路明非坐起來四顧，不遠處的書桌邊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打盹兒。

&ldo;你醒啦？&rdo;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亂蓬蓬的腦袋來。

&ldo;這是哪裡？我們翻車了麼？我只覺得轟隆隆一陣響。&rdo;路明非按著自己的額頭，腦袋裡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

&ldo;我們到卡塞爾學院了，一路都很順利，怎麼可能撞山？是你在入學輔導時太驚恐了，直接暈倒過去，所以是給抬下火車的……&rdo;古德里安教授說，&ldo;以前接受入學輔導的學生也有比較驚訝的，不過你這麼大反應，真是前所未有啊。你對龍……&rdo;古德里安攤了攤手，&ldo;有那麼大的恐懼麼？其實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一種強大的物種而已。&rdo;

&ldo;不！&rdo;路明非瞪著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ldo;我不是害怕龍……你看過《終結者》麼？&rdo;

&ldo;看過啊，阿諾德&iddot;施瓦辛格演的，我很喜歡他的，現任加州州長嘛。&rdo;古德里安教授點頭。

&ldo;那你記得麼？有個橋段是說約翰&iddot;康納的媽媽在警察局裡，給警察說她看見了時空旅行回來的機器人，他來自一個人類差不多要滅亡的時代，機器人拿著雷射步槍到處掃射……&rdo;路明非說，&ldo;所以警察說，你那是精神病犯了！&rdo;

&ldo;你覺得我精神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