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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嘰!
這種現象的出現,更加堅定了額要上學的決心,不行,額不上學絕對不行。額都被侯老八一文明棍搗成母狗眼、糖鑼臉、一笑仨酒窩了,娘子腔加禿舌頭,額這種嚴重的後果還不嚴重嗎?額要是上了學,認識了字,咋還會發生這一切呢?於是,額不講道理了,與額爹額娘胡攪蠻纏,額爹額娘將孫先生外逃的事講給額聽,額捂著耳朵不聽。說,額不管,額就是要上學的是。
好在是,孫先生那天回來了,大概是聽到日本鬼子要派漢奸隊去殺他全家,他怕了,才回來的。
額聽到這個訊息,很高興。那天一大早,額就起來,幫額爹幹活,幫額娘做家務,手腳要多勤快有多勤快。額爹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去趕集割肉,領著額到孫先生家去了。
額和額爹一進孫秀才的家門,一隻狗就迎了上來,汪汪汪地叫個不停。孫先生原來是不養狗的,只是因為鬼子讓他念佈告,為了躲避鬼子,他才養了一條狗。
聽到狗汪汪汪地叫,老遠聽到了一聲咳嗽聲,緊接著,就見孫先生斯斯文文地出來了,他很瘦,不太高,穿著一粗布長衫,戴著一副眼鏡,看到額和額爹,又看到額爹手裡提著肉,本來皮笑肉不笑地假斯文,這時卻真心地笑了:“哎喲,哎喲,這一大早就聽見喜鵲嘎嘎地叫,額就知道今個兒來稀客了。來來來,到堂屋裡坐。”
進了孫先生家的堂屋,這裡是一明兩暗,中間用高梁編織的薄將三間屋隔開,薄上面糊著泥巴,中間的留門用一塊布簾擋著。屋內地上掃得一塵不染,堂屋的當門,靠後牆放著一個條几,條几前擺放著一個方桌,方桌旁是兩把太師椅,這當門的條几、方桌、太師椅,都有些年數了,木料雖不是紅木的,但也是槡槐那種硬料,原有的透明油漆雖然退化,但依然被孫先生擦得光光亮亮,讓人看上去很是舒心。
孫先生讓額爹坐在東首的太師椅上,這是上座,孫先生也為額搬了一隻方櫈,讓額坐在額爹靠外的地方,孫先生則坐在方桌的西首。這時候,孫先生將他剛泡好的一壺竹葉茶倒了兩杯,讓額爹喝,也讓額喝。額說額不渴,就將他遞給額的茶放在桌上。
“孫先生,我給你找麻煩來了。”額爹說。
“汪家兄弟,都是前莊後莊的,還客氣個啥,有啥事你就說,麻煩著額是看得起額喲。”
“孫先生你也知道,蛤蟆灣沒有一個識字的,俺的笑兒想念書,拜您為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孫先生說:“看你說啥來著?額是個幹啥的?不就是個教私塾的嗎?你送個弟子給額,額責無旁貸,這還有啥話可說?”
“哎喲,你孫先生可真是好啊,笑啊,快給您孫老師磕頭,你孫老師答應收你這個學生了。”額爹轉過身來,支使額說。
額看到這種情況,心裡很是高興,正不知道該怎麼著,額爹的話提醒了額。於是,額忙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孫秀才面前,卟嗵一跪,給孫秀才磕了三個響頭。
孫秀才笑嘻嘻地將額拉起,說:“額是教書的,一聽說誰家的孩子要上學,額就高興。孩子,快快請起,用不了這麼大的禮的。”
這時候,額爹才將那放在一邊的肉提起來,放在方桌上,說:“來得急,上集割了點肉,也沒買啥,孫先生你別見怪。”
“哎呀,你咋還那麼客氣,不過年不過節的,割啥肉呀,你吃,你吃,你拿回去你們吃吧。”
額爹說:“孫先生,你也別客氣了,孩子跟你上學,割點肉給你,還不是應該的?你孫先生可是咱這十里八鄉的貴人,俺心裡敬著你呢。”
孫秀才乾咳了兩聲,又幹笑了兩聲,但他心裡已有點不快了。因為額爹這時候的表現很明顯,是想割二斤肉就將孫先生的學費給抵了。這時候,孫秀才不再說話了,他也不主動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