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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綸不疾不徐道:&ldo;臣愚昧,陛下指的可是洪璦貪汙賑災糧款一事?&rdo;
衛綸此話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吐露,李舉便如同看見機敏的野兔終於落入圈套的獵人,迫不及待地收網:&ldo;沒錯!寡人指的就是洪璦!如今是什麼年歲,糧食有多重要諸君心裡都有數,這洪璦居然敢貪下百姓的救命錢銀,這是凌遲的死罪!&rdo;
李舉一字一句喊得鏗鏘有力,不知是氣的還是喊得太大聲,臉都漲紅了。
衛綸慢慢抬起頭來,如狼一般堅定而危險的目光從笏板之後緩緩升起,並未受到李舉方才大發雷霆的擾亂,依舊平靜地看著他。李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蚩蠢不堪。
凌遲。衛綸在心裡暗笑,李舉偷偷將&ldo;夷族&rdo;之罪替換成了&ldo;凌遲&rdo;,那便是單單將洪璦摘出來,與他族人沒有任何關係。馮坤不會死馮徙倚也不會死。李舉想借著憤怒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模糊重點。不僅暗自減輕了洪璦之罪,更是將彈劾郭濡一事壓了下來。看來李舉已經下定決心為了保住馮坤和北方三郡犧牲洪璦這顆棋子。
衛綸道:&ldo;陛下賢明持重整飭綱紀,乃是大聿之福。臣也以為這洪璦一事必須嚴查。&rdo;
李舉提聲道:&ldo;關訓。&rdo;
一直跪在一旁沒有吭聲的關訓似乎早就做好了被點名的準備,走了上來跪下:&ldo;臣在。&rdo;
&ldo;那洪璦可交待了貪汙公款的細節?&rdo;
&ldo;回陛下,那洪璦進入詔獄已有四十二日,至今仍不承認貪汙之罪。&rdo;
&ldo;證據確鑿居然還想抵賴。那洪璦不過是小小刺史,居然敢貪汙官銀,若不是背後有人撐腰,他豈敢這般囂張?再者,若是真的有心私吞官銀又為何會將銀子明目張膽地放在府內?那可是三萬兩現銀,無論擺在何處都十分顯眼,更何況還蓋上了官銀,難道這洪璦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此事或許還有蹊蹺,絕不能讓任何一個貪官跑了。關訓,寡人令你再去搜查洪府,絕不能放過任何細節,將洪府裡裡外外搜個徹徹底底!&rdo;
關訓道:&ldo;喏!&rdo;
原來如此。
衛綸跪在原地沒有做聲。
大抵是李舉查到了官銀的來源極為可疑,想要從這條線上入手,這才迫不及待地痛斥貪腐,從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件事上。李舉這點抓得對,從先帝開始查辦貪官的力度一直都很大,李舉讓廷尉署率先審理此案的權利還是有的,更何況他這麼做合情合理。
李舉坐了回去,冕旒在眼前晃動著。
他暗暗舒了一口氣,心跳還是很快。他以為衛綸這幫奸黨會當朝反對他,坐在帷帳裡的庚太后也會突然發難,結果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提出的問題沒有破綻,沒有留給他們反駁的餘地。
他看著衛綸依舊難以捉摸的臉,他知道衛綸心中肯定將他方才的舉動一一剖析,衛綸肯定在想‐‐李舉這小兒是要查官銀來源。
很抱歉,這一次你要輸了。
李舉努力按捺著想要發笑的心思。
我的目的絕不在此。
天子發話,關訓帶著廷尉署的人來到洪府,將封條一揭,沖了進去。
&ldo;給我搜!&rdo;
&ldo;喏!&rdo;
關訓和姜妄站在門口,冷眼看著洪府又一次被翻個底朝天。姜妄熱得有些戴不住那高帽,一邊用扁扁的蛇牌扇出點兒可憐的風,一邊問關訓:&ldo;你猜,咱們還要再來查抄洪府幾次?大熱天的來抄家,這差事實在不是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