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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心中又冒出一個唱反調的小水泡:就雲釅這種照顧自己的水平,把他自己留在醫院?他怕雲釅能給自己輸水輸得血倒流。
沒等宋見青下定決心,雲釅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開得像老年機一樣大,嚇了宋見青一跳的同時,差點把剛陷入淺眠的雲釅催醒。
他快速拿起剛才被他隨手扔在床頭櫃的手機,它還在報復似的狂響。
螢幕上顯示的來電人赫然是「孟雀知」。
這個名字無論何時何地,就算什麼都不幹,都能輕而易舉地把宋見青氣得七竅生煙。
都快半夜了,打什麼電話?關係有這麼好嗎?
都沒存我的電話號碼呢,存他的幹什麼?
正逢宋見青心情不爽,一把單方面的新仇舊恨一起了結,也不管人家深夜是否有急事,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默默腹誹,什麼急事現在都比不上他和雲釅的人生大事要緊,正煩著。
螢幕在他掌心發著光,他聚睛瞧去,發現雲釅的手機屏保是一張牽手照。
十指交纏,緊緊相依。
這熟悉的照片和手,看得宋見青喉頭髮緊,心中流淌著千百種滋味,說不出一二。
他摁滅了螢幕,眼不見心不煩。
沒等安靜兩秒,手機又響了起來,宋見青以為孟雀知不見黃河不死心,又要無情結束通話。
結果低頭一看,是白澤打來的。
這回可不是什麼點頭之交或者「人挺好的」潛規則物件,是雲釅正兒八經十幾年的朋友。
宋見青自恃沒資格輕易替雲釅掛電話,拿起手機,走到走廊上點了接通。
「雲釅,你在哪呢?剛才宋見青來我家找你,你——」
白澤焦急的話被宋見青徑直打斷,他們兩人不熟,現在他和雲釅的關係,也不能裝蒜偷聽人家電話。
「是我。」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和雲釅大相逕庭,白澤立刻反應了過來,語氣變得錯愕:「怎麼是你?」
沒等宋見青想好措辭,白澤發出古怪的疑問:「你,你們在一起?晚上十一點多?雲釅呢?」
聽不出這人究竟是喜悅還是崩潰,宋見青自己心裡都在擰巴,他嘴角下垂,順便戳破了白澤的旖旎幻想:「他發燒了,我送他到醫院,現在他睡著。」
原來沒複合,白澤的心情被這一通電話攪合的七上八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發燒?」
他用盡全身涵養,還是沒忍住對宋見青破口大罵:「和你在一起究竟有什麼好,倒黴死了!」
好似隔著螢幕都能看到白澤怒目嗔罵,宋見青捏了捏眉心,不知道和自己有哪門子關係。
他剛準備掛了電話,白澤在那邊問:「哪個醫院?」
走廊上除他之外空無一人,明明已經戒菸很久,宋見青此時此刻卻猛地很想借尼古丁消愁。
雲釅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巴掌大的小臉都快埋進無邊雪色裡。他的面板白得讓人不可思議,讓人心生憐惜,被針頭刺破的手背繃起青色血管,脆弱得好像吹彈可破的紙。
他的目光逡巡一圈,最終停留在雲釅緊閉的雙眼上。
「不勞費心,我會陪著他。」
他走出醫院,先去還未關門的店中買了一碗紫米牛奶粥,和兩屜蝦仁小籠包。
在他們交往的那幾年裡,雲釅最愛吃的就是甜食,每次喝粥也要放上好幾勺白糖,宋見青難能從他身上捕捉到這一點孩子心性。
湯汁在小籠包內來回滾動,晶瑩剔透的表皮耐不住大力,等到宋見青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兩三個破了皮,淅淅瀝瀝的湯汁淌在紙盒中。
他拿起一次性筷子,把這幾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