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實際上,他和宋見青並沒有太熟悉,他無非是看在雲釅的面子上,才會對宋見青客氣一點。
現在這人好像在泥濘水坑裡打過滾,焦急萬分站在自家門口,白澤還以為是什麼法外狂徒登門。
宋見青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頭痛欲裂,看向面前的白澤都覺得有重影:「雲釅在哪?」
果然,白澤就知道深更半夜宋見青來找自己,只能是因為雲釅,他深吸一口氣:「雲釅不在我這裡。」
沒得到滿意回答的宋見青一秒也不想浪費下去,過去四年裡,白澤和宋見青兩人一見面氣氛就有些劍拔弩張,只有雲釅在場時兩人才會安生。
「宋見青。」
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宋見青不自覺停下腳步,不耐煩地看向站在門內的白澤。
白澤衝動著想把他知曉的一切都全盤托出,可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破壞雲釅苦心孤詣營造的一切。於是他只能握緊自己的拳頭,喟嘆道:「你別再讓雲釅傷心。」
他站在屋內,看樣子是被宋見青深夜吵醒,只開著一豆昏黃色淺的小燈,晦暗不明的空間裡,宋見青看不清楚白澤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外面的狂風暴雨從來沒有停止過,正一如他心底的波濤洶湧。宋見青感到荒謬又可笑,他雲釅傷心什麼?
明明飛蛾撲火般追尋他的永遠都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心中說服自己相信雲釅有苦衷的也是自己,永遠在後退、永遠眷戀著他最後溫情的也是自己。
宋見青悲哀地想著,我的感情難道就活該被當作玩笑嗎?
他苦笑著後退,送別他的只有清脆無比的關門聲。
宋見青翻著自己的手機,想從通訊錄中找出雲釅的名字,卻發現自從雲釅回國之後,他們還沒來得及交換聯絡方式。
他閉了閉眼,感到四肢都疲憊得緊,半晌,他認命地流利按下十一位數字。
從前他不肯直面自己的心意,他清楚自己早把雲釅的電話號碼倒背如流。宋見青再一次鼓起勇氣點下撥出鍵,心臟急促跳躍著,讓他掌心都出汗。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只有冷漠的人工智慧會從善如流回應他的疑問。
一遍又一遍地自動播放著這句話,敲擊在他幾近衰弱的神經上。宋見青徹底脫力,仰靠在車座上,他感覺好像有機器在不斷抽取著車廂內的空氣,直逼得他窒息。他狹長的雙眼失去神色,眸光沉斂,好像一臺年久失修的報廢攝影機,難以對焦。
偌大的城市裡,想要漫無目的得找到一個可能在躲著自己的人,有多困難?宋見青想像不到,以往的記憶走馬觀花般在他眼前招搖而過,他抓不住、也回不去,只能獨自緬懷三年前的一切。
以前也是這麼個數不清的雨夜,他和雲釅都不喜歡看太過驚悚弔詭的電影,一致認為會破壞寧靜自適的氣氛,雖然他們會互相推諉是因為膽小。
熱血賁張的電影會浪費細細簌簌地雨聲,窩在那間出租屋的沙發裡,他們看了很多遍蒂姆·波頓的《大魚》和讓·雅克·阿諾的《情人》。
電光石火間,宋見青乍然睜大雙眼,他想到那間出租屋!
他趕忙坐起,繼續開車前往那間出租屋的地點,心臟止不住地顫抖,他不能肯定雲釅是否會在那裡,他明明沒有理由再回到那裡。
折騰一整個夜晚的時間,宋見青卻在此時此刻感受不到一絲的疲憊,他站在這棟熟悉無比的樓房前,彷徨不知歸處。
好像風和雨都不會將它改變一絲一毫,潮濕的氣息湧在他心頭,不禁近鄉情怯起來。
深夜小巷裡,磚紅色的牆壁塗層已經剝落掉很多,一輪銀子似光潔的月高懸,斑斑駁駁魚鱗似的小廣告頑固貼在破舊牆壁上面,字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