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繭的掌面上那沉睡中的獅印,五根焦黃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曲、伸、曲、伸,最終毅然握成了拳頭。——每一次長考的最後,紅月都會握緊自己一張一合的左手,這代表的,似乎是某種少女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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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收拾了這怪物,我和蓮恐怕別指望走出這山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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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決心一戰的紅月,這時卻又不由自主地轉過身,望向遠處已經昏迷的滅蓮。——現在只要她隨意動動手指,那條紅紋就能讓正在熟睡的滅蓮身首異處。
所以,紅月很小心,很小心。——她又怎麼可能真地殺死滅蓮呢?她只是氣,氣這個蠢得沒邊的師弟居然會為了一個怪物跟自己戰鬥。可是現在,看到半身赤裸的滅蓮那傷痕累累的樣子,紅月又有些心疼了。
你啊你!怎麼下手就這麼狠呢?那可是你的師弟啊……
紅月心中自責,目光卻沒有離開滅蓮的身體;因為失去意識,滅蓮臉上不再是那種冰冷麻木的表情了,而是一副無邪的,只屬於孩子的純真睡容。或許,這才是摘掉了厚重面具的,真正的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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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非要等到這種時候才能看得到嗎?——要是你也能對我笑一笑,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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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一個人低聲訴說著,那雙紅色的眼眸中從未流露過此刻這般的溫柔。無法否認,這是僅存在於親人之間的溫柔,朝夕相處了十餘年,紅月早已把滅蓮當成自己的弟弟;可這懵懂之年的少女內心深處的那種失落,卻似已脫離了親情的範疇。時間永遠是最偉大的力量,它能融積水成江湖,也能拆無間為生疏;唯有緣分能超脫時間的束縛,它能化咫尺為天涯,更能湊萍水成相逢。望著滅蓮入神的紅月,這一刻就彷彿由一段命中註定的緣分牽引,飛越了時間的長河,來到了千里之外,一片白茫茫的大山之中。
——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面無表情的站在一位高大的長者身後。他的眼睛很好看,是藍色的;只可惜從那裡你根本看不到半點生機,甚至令人懷疑這個孩子會不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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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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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滅蓮。——你去幫他洗淨,以後他就是你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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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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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紅月,第一次見到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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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紅月漸漸回過神,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些。
“……想什麼呢小姑娘!你怎麼也跟他似的……”
這樣說著,紅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為什麼會想起往事她不知道,然而這少女卻清楚,此刻的情況,決不允許這樣的情感存於自己的腦中。所以,紅月慢慢轉過身,不再多看滅蓮哪怕一眼,神情雖然有些不捨,但卻分明帶著另一種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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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蓮。——我不能讓你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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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心意已決的紅月,開始進行大戰之前必須要做的最後一件事:結某個印。
——紅月左手單手用極慢的速度結了第一個印訣,十秒之後才又結下一個;結第二個印的同時,她將右手緩緩舉到胸前,拇指對準胸口,用力點了下去。
“嗯……”
紅月這一點絕未留情,發力頗強,竟生生將半片指甲全扎入肉。不過雖是疼得一聲低吟,紅月卻沒有拔出手指,縱容胸口湧出的殷紅鮮血在那素白整潔的布衣之上肆意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這股鮮血沿著紅月的衣角落下,半空中竟不斷落成滴,始終保持著一條血線;更神奇的是,這血線落地後還不散開,仍是線形,並以紅月為中心在屋頂上螺旋繞圈,猶如一條盤踞的赤練長蛇。紅月染血的白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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