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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羅頭以前喝醉了酒,打著羅娘子,又教這孩子:「兒子啊,女人不聽話了就要捶打一番!」小孩子一雙眼睛瞪的通紅,豆大的淚珠沿著眼眶滴下來,捏緊了小拳頭衝上去踢他,咬他。
老羅頭愕然的瞧著自家這小崽子居然敢打親父,當時醉意正濃,想都沒想便一腳將他踹了過去,又拖起他來一頓暴打。
小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爬起來,自那以後幾乎都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常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不過今天他卻抬起頭來,盯著自家嚇得哆嗦的娘親,小小聲的問:「娘親,外面那個姐姐會把他打死嗎」
他已經很久不叫老羅頭爹了,不過老羅頭向來不喜著家,不是在外面賭就是去營妓那裡消遣,大多數時候回家來又對羅娘子非打即罵,鬧得雞飛狗跳,就算孩子不往他前面湊,他也只當上次將這小子教訓的怕了,再不敢違逆他了,心得難免洋洋得意,家裡就沒有一個人不服帖的。
羅娘子似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敏兒,你……」
「這個姐姐要是將他打死了,娘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再也不必擔心以後日日捱打了!」羅敏顫抖著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句話。
羅娘子一把捂住了羅敏的嘴,淚如雨下:「敏兒,這話你萬不可再說,更不能教你爹爹知道啊,不然他會打死你的!」
羅敏拿袖子小心的擦著羅娘子臉上的淚,聽到門外老羅頭醉醺醺的拍門聲,「死哪了,怎麼還不來開門?」小臉上漸漸露出來涼涼的慘痛入骨的笑意來。
院子裡坐了許久的羅桃依支使小絮:「小絮去把門開啟。」她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小絮飛跑著過去抽掉了門閂,急忙退了過去,緊跟著院門被踹開,若非她躲的快,已捱了一記又重又狠的窩心腳。
老羅一腳落空,搖晃著身子罵罵咧咧:「臭娘們兒,大半夜的關起門來養漢子啊?聽到爺們回來也不開門!」
房裡的羅娘子禁不住瑟瑟發抖,這種情形她經歷過的太多了,聽到這聲音便感覺身上肉疼。
「老羅頭,城守府裡的酒菜可好吃啊?」羅桃依笑盈盈問了句。
「那當然……當然好吃,至少比你這臭婆娘做的好吃。更何況還有羅城守笑臉陪著……誰讓他女兒打了老子,該!」他醉朦朧之下,今日心裡又著實高興,連說話的人不是羅娘子都未曾發現。
迎接他的是一記劈頭蓋臉又重又狠的鞭子。
老羅頭慘叫一聲,直著嗓子便要罵起來,再抬起頭來,所有的酒意頓時都褪了下去——自己在城守家等了一天,這臭丫頭居然坐在自家院子裡等著。
他下意識的便要往外面跑,院門重重一聲闔了起來,小絮閂好了門便沿著牆跟往羅桃依身邊溜。
關門打狗這招最好使了。
老羅跑的時候,正好將後背露了給羅桃依,他又喝了酒,雙腳拌蒜,連滾帶爬,跌跌撞撞,最終敵不過羅桃依的鞭子,羅家小院裡頓時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救命啊……殺人啦……」
羅家是個事故高發地。
附近的人家早已經習慣了,聽到這樣的慘呼聲作充耳不聞,該幹嘛幹嘛。
郭家與裴家離羅家最近,郭大嫂子聽到這慘呼聲,一臉笑意的收起了油糖糕,笑意吟吟彎腰去哄小妞子:「妞子乖,油糖糕吃多了,積了食就不好了,明兒再吃?」
老郭頭倚在炕頭的被垛上,支起耳朵聽動靜,一臉的同情,心內感慨:老羅頭往日總是笑自己被媳婦追著滿大街逃命,今兒總算也嘗到了這被打的滋味,雖然這打他的不是他家媳婦,總是個女人就對了。
他決定明日回營去,秉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宗旨,將今晚的事情再擴大宣傳,讓全營的兄弟們都樂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