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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拿著話筒,本來滿腔怒火,但在顧襄說完這段話時,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不知從何說起了。
&ldo;李哥,我一直尊敬你,我們,新聞部所有同仁都尊敬著你。&rdo;顧襄的聲音裡突然有了一種難得的真摯。&ldo;三年前,炎莊黑煤礦的那起報導,讓我們損失了一個好兄弟,讓你丟了工作,可是,你卻換來我們所有記者們的尊敬。你辭職的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不管是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的人,你沒看見那個場面,哭的人中也有我。你走了,可是你把一種精神留下了,我們都是按照你留下的那種精神做事的。但是今天,李哥,你讓我發現你的精神死了,你死了。你不是我們的偶像,不是我們尊敬的那個人了。&rdo;
話筒無聲的落了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才意識到我的眼淚正在我的臉上滑行,癢癢的,有如歲月的手在輕輕的抓搔著我的心靈,顧襄在電話那頭不停的說著,但是我什麼也聽不到,我只看見前方一片模糊,很多熟悉的事與人都在這模糊的視線裡漸漸清晰,他們向我走來,往事歷歷呼嘯,一下子就將我拉回到了三年前,那些個風風雨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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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不線上第十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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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前,因為在工作上的業績不錯,我得到報社老總的賞識,在新成立的社會新聞部擔任主任一職,主管社會新聞的全面工作。
當時我們的社會新聞部是由新聞部派生出來的一個新部門,近年來,隨著報紙版面的擴大,我們報社以前的老新聞部分成了三個部門:熱線部,政教部,和社會部,我的妻子安琪分到了熱線部,專門接受群眾來訪來電這類工作,一個新分來的大學生顧襄經過一年試用期後,轉正成為我們社會部裡的兵。
那時因為部門剛成立,人員少,整個社會部就我們兩人跑外,我這個主任其實和一般記者沒什麼兩樣,天天在外面跑新聞,寫了不少稿子,每天累得半死,也得罪了不少人。
搞過新聞的人都知道,在新聞領域裡,熱線部的事務瑣碎,政教部多為領導開會,社會部則多為批評報導,搞批評報導起家,當然就要得罪很多人。
不過那時我血氣方剛,沒把得罪人當成一回事,對於寫批評報導仍然是滿腔熱情。但是整個社會新聞口只有兩個人跑新聞,也確實是非常累,所以我一直想要增加個人手。不久,有幾個大專院校的學生來到我們這裡實習,我就向老總請示,要求挑一下人過來分分擔子。
蕭石就是在那個時候來到我們部裡的。
蕭石那年二十一歲整,大四中文系快畢業了,到我們這裡來實習的主要目的是要交一篇畢業論文,另外想多學點經驗,為以後找工作積點資本。懷著他這樣目的來這裡實習的畢業生每年在我們這都有一些,一般實習期都不超過四個月。對這些人,我們這裡的待遇是不給工資,不給記者證,一般情況下重大報導也不安排獨立採訪,通常都是有個老記者帶著,寫點簡單稿子,混過幾個月,等到畢業前交稿就成了。這個人也不例外。
不過,我從見到蕭石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政策對他並不適用。這是一個非常適合幹新聞工作的人才,他聰明好學敏感性強,簡直是一個天生的做新聞記者的料。蕭石的家是山西一個叫靈泉縣的農村郊區的,非常窮,據說當地有兩多,一是黑煤礦多,一是拐賣婦女的多,蕭石的哥哥就是在黑煤礦中一氧化碳中毒喪的命,這種出身決定了蕭石這個孩子與其他同齡人不一樣,因為本身出生於貧民階層,他對底層人民有一種天生的人文情懷與悲憫心,這對於一個做記者尤其是以批評報導為主的社會記者來說,極其重要。
他來到我們部會做了幾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