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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剛睡了,昨天把你抱進急診,你滿臉血,他人又兇,我們主任都嚇了一跳。檢查完,說他情況比你還嚴重,住院不住,硬要等你先醒。」說完,把聽診器掛好,善解人意地給她把對著門的簾子又拉回去,就差坐下跟她繼續嘮。
「你倆鬧成這樣,是家裡不同意吧。也是,誰願意把姑娘嫁給個道士?長得俊也不行。姑娘,撐不住就談談算了。阿姨認識家裡靠譜的大學生,條件好,你加我微信,我給你介紹。」
秦陌桑目光移動到李憑臉上,看到他長睫下的眼睛動了動。於是她嘴角上揚,特別好脾氣地拿出手機。
「好呀,我掃您。您家大學生幾歲,我喜歡年輕的。」
還沒掃著,手機就被拿走了。動作快得一點都不像受過重傷。
「不好意思,醫生。她訂婚了。」
李憑眼睫安靜扇動,把她手機放回去,然後單手放她額頭上,又順著檢視她頸部。如果不是還有別人在,秦陌桑毫不懷疑他會順便把她釦子解開繼續檢視傷勢。
「我剛睡著兩小時,就加別人微信了,你效率挺高。」他笑。
李憑如狼似虎,護士阿姨立即帶著病曆本撤退。門一關,她就把人推開,整理衣領,耳尖有點紅。
「我什麼時候訂的婚?」
「昨天晚上。」他一點不惱,手肘撐著上半身,目光從她的臉移到手指,緩緩道:「車上說的。」
她狐疑,順著他眼神往下瞟,瞟到自己左手中指有個碧玉指環,好像還有什麼刻字,看不清楚。秦陌桑思索了幾秒,斷掉的思路終於接上。昨夜車裡的情況實在太混亂,手起初交扣,後來放在車窗上,再後來又扶著車頂……最後手上的確多了個什麼東西。但戒指戴在中指……是什麼意思來著?
生鏽的腦袋逐漸回神,這過程很艱難,但好歹連上了。
「你趁人之危。」她抬起手,撥弄那個碧玉戒圈。觸感冰涼,翠玉有血沁,色澤古老,像是從什麼墳裡刨出來的。「一般都先告白,再約會,再見家長,再擺酒席……」她說不下去了。首先,她和李憑都沒什麼家長。其次,就算有,也是鬼和鬼擺酒席,能請誰來吃酒呢?
「嗯。」他沒否認,厚臉皮程度與日俱增。「你說得對。」
「你這刻的什麼,好醜的字。」
她反覆看,摩挲上面那個凹凸不平的痕跡,是兩個字,她不認得。
「我自己刻的,是不好看。」他沒反駁,還伸手握住她轉戒圈的手,看著那兩個字,眼神沉靜,但有微妙波瀾。「再練練,可能好點。你不喜歡,我買新的給你。」
「不用了這個挺好的。」她抽回手,像怕他來搶。撩了撩頭髮轉過臉假裝看風景,耳朵尖還是紅的。
如果沒理解錯——她剛才,是又一次被求婚了?
兩人都沒說話,空氣裡瀰漫著難言情愫。李憑仍舊屈身,以手肘支床,看她。
她眼睛上下一眨,亮晶晶的東西就掛在眼睫上。賭氣抹掉,又掛幾滴。沒完沒了。
「什麼時候刻的?」她抬頭,怕眼淚掉太多。
「一個月前。」
「刻的什麼,別告訴我是長命百歲之類的。」
李憑沒說話,抬手擦她眼角,根本沒用。只能嘆息一聲,把她攬過去按在懷裡,她就放開了哭。眼淚鼻涕抹他一身。
他苦笑。
「我又沒死。」
秦陌桑聲音悶悶的。
「遲早的事。」
「那你怕不怕。」他輕拍她後背,聲音低到聽不見。
「誰怕誰是狗。」她咬牙切齒。
「不能發誓,我怕你變狗。」李憑認真。
「我打賭你死之後不到半個月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