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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徇齊目光閃了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於不再拒絕。

——

這間屋裡只有一張床，小炮灰又受著傷，天差不多快黑的時候，寧棠就抱著一床被褥，鋪在了床邊。

見小炮灰看他，寧棠一笑，尷尬解釋，「這裡只有這麼一間房。」說完又保證，「我睡覺不打呼嚕不磨牙，不說夢話不夢遊。」

系統:[哎呦，還挺押韻。]

寧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所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顧徇齊撐著胳膊想起身，「我睡地上就可以。」

「我說了多少遍了，你不要動。」寧棠上前把他壓回床上，「哪有我一個沒受傷的人睡床上，讓你受傷的人睡地上的道理？我要真那樣我還是人嗎？」

見小炮灰還想說什麼，寧棠迅速鋪好地鋪，鑽進被窩，「好了，快睡吧，你受傷了要多休息。」

哎，他明天還要想辦法去賺錢，總不能一直吃別人的吧，本來住人家房子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許是今天太累，寧棠想著想著就這麼睡著了。

而床上的顧徇齊卻怎麼樣也無法安睡，無論是身上的疼痛，還是今天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難以入睡。

他不清楚對方為何要對自己這麼好，耐心的餵他飯，寧願自己睡地上也要把床讓給自己。只是以往經歷的一切讓他下意識的警覺，不是他不願相信這世上還有人對他抱有善意，他只是不敢……

連親生父親尚且那樣對他，他又如何敢奢求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善意，只是……好久沒有這麼溫暖的感覺了……

寧棠夢到他辦畫展遲到，正被老師臭罵呢，下一秒就聽到系統在叫他。

系統的電子音聽起來很著急:[宿主宿主！小炮灰他發燒了！你快起來啊！]

「什麼！」寧棠嚇的立刻驚醒，果然看到小炮灰痛苦的皺著眉，伸手一摸，我的媽，差點把他給燙熟了。

「這……怎麼辦？」寧棠慌了，「對，應該降溫。」

他記得外面一口井，寧棠慌忙抄起盆就往外跑，好不容易救下的小炮灰可別燒傻了才好啊！

剛入冬的季節，井水雖然算不上冰冷，但是手伸進去也夠受的，寧棠呲著牙硬生生忍住滲入骨縫的冰冷，擰出一塊毛巾敷在小炮灰的額頭上。

小炮灰燒的溫度太高了，寧棠得不停地更換毛巾才可以，就這麼折騰了半宿寧棠摸著小炮灰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了，這才鬆了口氣。

顧徇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的寧棠，他隱約記得昨天晚上他好像發熱了，順著床邊看去，果然有一個水盆。

顧徇齊想起身，卻看到了寧棠被凍的通紅的手，想起昨晚自己額頭舒服的觸感，顧徇齊一時竟不知自己心裡是何滋味。

「唔……你醒了。」寧棠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醒來的時候整個胳膊都被壓麻了，他惦記著小炮灰，勉強動了動胳膊，伸手附上小炮灰的額頭，見不燙了終於放下心來。

顧徇齊現在心裡很亂，以至於寧棠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躲閃，他啞著嗓子開口，「昨天晚上……」

「唔……你應該是因為著涼，所以發燒了，我看過了傷口沒有發炎。」寧棠小聲嘟囔了幾句，也不管小炮灰聽到沒有，閉著眼睛摸索著鑽進了被窩，「不行，困死了我再睡會。」

顧徇齊自然聽到了，一瞬間他不知道作何反應，他的內心忽然有一點動搖了，他一個沒用的棋子，誰會在他身上花費這麼大的功夫。

可是……為什麼呢？

——

寧棠一覺睡醒，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他突然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小統啊，你剛剛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