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鹽課司(1)(第2/3 頁)
我一救啊!周家上下數十口人,這這,我們兄弟日後有何面目去見祖宗啊!”
說到情真意切之處,竟然嚎啕大哭,茶棚的小二和掌櫃縮在一邊,目光中帶了好奇又夾了輕視地往這邊看,李永仲輕輕巧巧地將自己的袖子從這位周兄的手中拽出來,施施然地站起來彎下腰,無限遺憾地往他肩膀上一拍,道:“唉,誤交匪人,真讓人痛心啊!”
週三貴哆嗦了一下,視線躲閃飄忽,咳嗽兩聲,慢吞吞地直起腰,囁嚅道:“這個,多謝仲官兒……”
李永仲撣了撣擺緣,慢悠悠地坐下翹了個二郎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吐出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周三貴惴惴不安的臉,翹起一邊嘴角悠悠然地說:“周兄啊,我便有個疑惑,想要請你給我解惑。在鹽司門口,大名鼎鼎者有之,富麗堂皇者有之,年富力強者也有之,而在下一為年幼,二為樸實,三為無名,”他輕笑一聲,盯著週三貴徐徐開口:“周兄是如何就認定我可為你解惑呢?”
“這,這……”週三貴一時汗如雨下。
“周兄家逢此大難,讓人同情,但我也想一問,鄙人何德何能,就讓周兄如此看重?看重到將家中秘辛託付過來?周兄啊,”李永仲長嘆一聲,他也是真的不懂,“莫非你真是欺我年少?欺我不通人情世事?”
週三貴身子一凝,哭喪著一張臉,嘴巴開開合合,最後乾巴巴地憋出一句話來:“怎敢,怎敢……”
抬頭看看天光,李永仲將杯中殘茶一口飲淨,叫來小二會賬,最後轉頭對週三貴不客氣地直白開口:“周兄,你我本是萍水相逢,小弟自問之前同周兄你無有瓜葛,周兄卻居心叵測。言盡於此,小弟在鹽司還有要事,周兄好自為之吧。”
如果說之前週三貴還算勉強可說是哀泣之色,現在可就是魂飛魄散一般。他用與他那肥胖身材全不相襯的靈活衝到李永仲身邊,死活拽著他袖子不放,“仲官兒!仲官兒!”他實在是急狠了,“你聽我說一句!聽我說一句!”
他語速又急又快,“我所說之事是真的啊!家兄被人所欺,差人催逼課稅,急切之間哪裡能拿出那許多來!家裡計窮之下,便想到鹽司來碰碰運氣,不求免脫,只求給些時日!但又沒有門路,我在鹽司徘徊數日,前幾日,忽然遇到提舉老爺送一個少年公子出來,便狠狠心想去碰碰運氣,那少年公子聽了便同我說,某日鹽司點卯之前我可在此地等一個人。”
李永仲呵呵一笑,道:“看來這人定是我了。”
“正是正是。”週三貴竹筒倒豆子吐露了個乾淨,“那少年公子只說,我可將此事說給這個人,若最後此人願意給我援手,他便為我向提舉老爺週轉緩頰。”說到此時週三貴也尷尬得厲害,他咬咬牙,沉聲道:“我亦知此事行得荒唐,但就同我先前所說,周家數十丁口,閤家錢財,俱看我此次鹽司之行結果如何,那小官人若真能為我家分說一二,便是要我性命又如何!”眼光清明,哪裡有之前怯懦遲鈍之態!
李永仲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週三貴所說少年公子,他一聽就知道是誰,只覺得此人當真是能當得一句天真爛漫,當年相見之時就覺得他很是有點痴氣,數年不見,這點痴氣看來是變作一點痴念,深種靈臺不滅了。
他結果小二遞給他的馬韁,翻身上馬,對著追出來的週三貴喝道:“你同那小官人說,我已是知道他是誰了,周家的麻煩既然他自己攬下,便得自己想法子了賬!此事原同我不相干,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仔細他家老爺的家法!”說白一勒韁繩,滇馬長嘶一聲,歡叫著甩開四蹄,只一會兒功夫,就再不見人影了。
週三貴急得原地團團轉,又是搓手又是剁腳,嘴裡連連唸叨:“這下好了,人也跑了,也不知道這小官人還認不認賬?”轉了兩圈,方才喚了轎伕,心中一腔鬱悶地上了轎子,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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