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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長寧十二年(8)
藍蔚今天晚上還有接風宴,不得不辦,因此謝禎乾脆做東辦了類似「家宴」的後院露天席面,用的場所又是常媛的鄂國公府。
由謝禎打著「家宴」的旗號邀請,自然就可以狠狠篩選,就算是戶部侍郎收不到請柬,也再正常不過,就避免了繁雜生疏,謝禎只叫了藍蔚最熟悉的同僚,也就是常媛藍玉鄧鎮這些親戚兼玩伴加上天工院毛煜胡樂他們——樂韶鳳老先生身體不好也不會來年輕人這當壞氣氛的教導主任,孫見鬥嘛最好還是別來掃興,這樣的氣氛就讓藍蔚舒服了很多。
長途跋涉回來,不管別的將領喜歡什麼,藍蔚反正是隻想休息的,應酬什麼的最好滾得越遠越好。
除了接風宴、封賞,謝禎基本幫藍蔚推掉了所有應酬麻煩,藍蔚就直接躺平在殿下搭建的舒適區裡睡了三天,才拾掇拾掇從房間裡走出來。精力充足了,當然第一件事還是去找殿下,藍蔚看了看時間,知道謝禎應該在工作,就跑到東宮前殿陪坐。
謝禎見她來了,眉眼含笑,像是暮裡春風劃過楊柳絲,撓得藍蔚心裡癢癢的,但謝禎笑完就硬生生抿下去繼續看案卷了,似乎好不容易把手上的批完,她揚了揚下巴:「藍工士,把那疊搬過來。」
藍蔚老實地拿過去,卻難免瞟到了一眼自己的名字,才想起來之前的任務自己都沒匯報過。
「沒事,我們正好現在討論。」謝禎補充道,「我先告訴你姚廣孝和胡惟庸這條線的事情吧,姚廣孝年初入京,交好僧錄司右覺義來復,因為沒有僧職,來復就介紹他給李佑講講禪學靜心在李佑家寄身,李佑夫婦覺得不錯,姚廣孝有入實仕之心,藉機露些鋒芒,胡進之無可無不可,就帶他時常用於一些『偶遇』的陪談。他的結論是,胡家無反帝之心,有僭越之舉,當有其他幕後。」
藍蔚有些難以判斷,姚廣孝到底危不危險了,如果以姚誠思所言為準,姚廣孝的反骨肯定是有的,但從時間來說,姚廣孝入京和胡惟庸的聯絡能到現在的程度已經算是他這金子發著耀眼的光了,謝禎又肯定有其它手腕驗證,姚廣孝撒謊的可能性很小。
另外燕京此時唯一沒有就藩的小皇子是景雲,而且從謝禎的態度來看,景雲永遠不會就藩——儘管這或許是姚誠思和姚廣孝都不知道的。但總之,這麼回想起來,藍蔚忽然覺得姚誠思對自己師父的猜測有點忌憚得超乎意料,甚至有點想置之於死地的感覺。
其實離別時藍蔚安慰姚誠思時說的話,已經彰顯了她自己潛意識裡的判斷,姚廣孝既然真有經綸之才,又精通三教、兵法,只要知道軍隊在誰手裡,就應該不會漠視形勢,去扶持其他藩王和謝禎對抗。因此話到這裡,她也信了姚廣孝。
很有意思,有的時候對於相衝突的態度與敘述,你仍然可以同時信任兩方,這個問題尚不是討論非黑即白的謬誤,而是關係立場情感不同本身帶來的複雜,不過——
嘶,軍隊、其他藩王藍蔚忽然覺得中間有什麼內容,是自己沒有抓住的。
「北伐?北伐的時候,康王手裡應該會有軍隊,但我想他不至於有膽子和父皇對著幹吧。」謝禎想了想,「也許沒什麼需要擔心,只要有充分的證據,我們就先將胡惟庸下獄,再慢慢審理,雖然淮西朋黨勾結,或許要幫他救他,但只要下定決心維護正義,我想還是有很多底牌能切斷他們的聯絡。」
謝禎調動之前在東宮替代桂彥良和宋濂的唐鐸擔任刑部尚書,錦衣衛湯醴、中軍都督毛驤,均皆聽調待用私下查勘。正當此時,長寧帝那邊卻走著一條其它的故事線。
藍蔚回到天工院繼續當著工士的三個月後,這次的早朝上,徐達站出來彈劾胡惟庸殺人。
朝堂頗如煮沸,藍蔚覺得自己身邊站著的官員每一個都要站出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