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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問:「什麼小白臉?」
大鬍子眨了眨眼睛,說:「楚溪,楚小子。」
「既然安排好了,夜羽去收拾收拾,我們今夜就趕路去幽州。」
……
眾人出了營帳,東方月又輕手輕腳地走回去,側身躺在了榻上,將那瘦弱的身體擁進懷裡。
察覺到一起溫暖,上官明棠往他懷裡蹭了蹭。
東方月將他攏了攏,埋首在他頸肩,貪婪地嗅著。海棠微淡的氣味,久隔數日才又傳進了鼻尖。
那盈白的頸,凹陷有致的鎖骨,泛著微紅,都殘留著他的痕跡。懷中人被他折騰壞了,而今只有沉沉地睡眠。
也只有在東方月懷中時,上官明棠才會睡得沒有防備,也只有呼吸著他的氣息時,他才不會淺眠思慮,心事煩重。
東方月知曉他,那顆心堅韌,臉上永遠掛著淡漠,可當剖開來,那又是一顆敏感易傷的心。
上官羽與虎賁軍慘死在他眼前,他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嘴上常掛著自己沒有心,他是從煉獄中走出來的人,心中除了仇恨,沒有再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連外公也慘死在皇城,還能予他溫暖的確只有東方月一人。
上官明棠是冰涼恬淡的水,東方月是燃著的熾烈焰火,肆意妄為的侵入他的心裡,灼燒了仇恨,霸佔了那般孤傲,予了他無尚的光亮。
東方月也是梢頭的清月,來時雖然陰涼,卻總能照亮夜行的路。
上官明棠流淚了,從眼角溢位一滴清淚,東方月想也沒想就吻了上去。
他的若離,寵著的狐狸,受了太多苦楚。
昨日議事,他做那般安排東方月就知道他心裡有怨,恨的是他自己,折磨的也是他自己。
沒有人怪他,但他總是會將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就好似東方月自己,從頭至尾沒做過任何惹人厭的事,可誰都不想要他,他偏偏還覺得是自己太過愚笨。
他們一生善良,沒做錯任何事,但幾十年的恩怨情仇,卻都要兩個小輩來承擔,這塵世紛亂,又曾饒過誰。
東方月撫上他的臉頰,又親吻在那溫軟的紅唇上,「若離,所有的思慕,我的妄念,只要你在這塵世,便永不會消抵。」
「於風浪中行走的你可要看清了,那洶湧顛簸之後,是我送你的山河長安。」
上官明棠用力握緊了他探在腰跡的手,心中一酸,兩人好似從未有過長伴,從認識之處,到情意綿綿,皆是短暫的相逢,換來一場又一場的漫漫離別。
誰都想重聚安然,紅梅樹下,相擁而笑,可河山萬裡未安,又不敢纏綿悱惻,忘乎所以。
哪怕有一次,就一次,再給一些時間就好。
心中的期盼不再化為無邊的落寞,黑夜漫漫,也不再孤枕而眠。
離別太痛,思念太深。上官明棠不想再偽裝,他要這個人,他觸手可及的溫暖,「名揚……」
他喊了東方月,淡淡道:「安排妥當了嗎?」
「你同蕭大哥帶這萬人去荀馬道,今夜我便與夜羽幾人同往幽州。」
「嗯,」上官明棠應了聲,又看向他說:「古之善戰者,非能戰於天上,非能戰於地下,其成與敗,皆由神勢。得之者昌,失之者亡。誘敵之計,縱容兵將,陣勢混亂,以無形謂之行。」
東方月握住他的手,說:「我知曉。」
「達哈爾一生高傲狂妄,不念錯,要想寡勝,可用計謀,離間軍心,再戰便可省力。」
「嗯,還要叮囑什麼。」
「還有……」上官明棠看他一眼,又伸著手從腳腕處解了紅繩,系在他手腕上,說:「紅繩已牽,浮世如風,情深依舊,若念,眷戀之人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