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丨昃晷忘餐(第2/3 頁)
楊琦這時遲疑片刻,旋即答道:“可矣。只是臣以為,現在不是國家查閱這些的時候,國家還應韜晦為上,這些事情,不妨緩行。”
皇帝把手一抬,言道:“現在正是說這個的時候,若是等到誅董之後,王司徒未必會允准,非得在此時『逼』他一『逼』。楊公還不信我嗎?”
楊琦對此略為不滿,在他看來,王允誅董,到底還是為了劉家天下,而皇帝為了爭權,竟捨得將社稷與所有人的『性』命拿來押注,『逼』人就範,二者相比,皇帝玩弄權術,反倒落了下乘。一時間,楊琦倒是隱隱有些後悔,暗想自己是否上錯了船,只是當前看來,跟著王允以附驥尾,倒不如跟隨皇帝身側,在朝廷上獨佔鰲頭。
“便依國家所言,只是宣室殿太過端重正式,易惹人非議,不如換個地方。”
“那就尋個讀書的地方。”皇帝一合雙手,腦中立時想到了個地方;“石渠閣如何?”
皇帝遂先遣楊琦赴尚書檯傳詔,移送籍冊到石渠閣,自己則與黃門侍郎『射』堅、丁衝二人出宣室,準備登上車馬。宣室殿外,一行車馬正停候在階下,在皇帝的金根車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恭敬的站在車前。皇帝粗略一眼看過去,發覺其他車駕的駙馬都尉、奉車郎無不是二十來歲,唯獨他年歲較長,皇帝略一思索,很快便記起了這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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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名喚王斌,官居奉車都尉,是皇帝的親舅舅,生母王美人的哥哥。
“舅父。”皇帝回憶起了腦子裡對王斌少得可憐的記憶,那是初平元年自己剛登基不久,按照慣例新天子要恩賞後族,故而王斌奉詔帶妻子到長安覲見,獲賞宅第田業,並拜為奉車都尉。由於董卓沒有再樹立一個強勢外戚的意思,王斌也沒表現出那個能力,故而這三年來一直規規矩矩,低調做人,很多時候別說董卓,就連皇帝也不一定記得起他來。
但今時不同往日,皇帝欲謀求大權,身邊正缺那些能力其次,忠心為上的臣子,現在有王斌這個自家人在,皇帝可以放心大膽的用。於是王斌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瞬間超過了楊琦。
王斌沒有料到皇帝會特意與自己說話,連忙跪地稽首:“臣斌見過君上。”
有漢一代,臣子一般都稱呼皇帝為‘陛下’或是‘國家’,只有跟皇帝親近的大臣或者天家親戚才能稱呼為‘君上’,所以王斌的稱呼與其他人不一樣,這也算是他僅存的特權與榮譽。
“舅父且起來。”皇帝伸手虛扶了一下,一旁的黃門侍郎『射』堅很自覺的越過皇帝,上前將瘦弱的王斌從地上扶起。看著眼前弱不禁風的便宜舅舅,皇帝心底裡一絲親情禁不住湧了出來;“你身子一向虛弱,駕車這等小事自有駙馬都尉和奉車郎去做,你又何必親力親為呢?”
“臣無德而食君祿,唯有侍奉國家以謝大恩。”王斌固執的說道,當初自己的妹妹王美人被何後毒死,自己無能為力。如今外甥做了皇帝,又怎麼能不上心?記得在初平元年奉詔來長安的時候,有人勸他不要去,說是長安紛『亂』,天子無權,去了混不了什麼好官職。但他真的只是為了一個官職而去的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恐怕也只有王斌自己知曉了。
“驅馳車馬是侍奉,秉政尚書也是侍奉,舅父應該做大事。”皇帝俯身在王斌耳邊輕聲說完,也不等王斌身子僵直,有什麼回應,就寬慰般的拍了拍王斌的肩膀,抬步上車了。
沒過多久,車廂裡又傳出皇帝清晰的聲音:“這世上哪有讓舅父在軒前駕馬,外甥安坐於內的道理?奉車都尉王斌,既是母族,便當一敘親倫,以盡孝義,請舅父上車驂乘。”
皇帝鮮見的親近母族,讓丁衝與『射』堅都察覺出不一樣的意味,他們沒有聽到皇帝對王斌說的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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