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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瞧這架勢, 真叫人懷疑她筆下的字是否是自己孤陋寡聞, 未曾聽說過的新派字型。
長幾對面是一紅木高几, 几上卻是作畫工具齊備,一隻白淨修長玉面手, 持長杆兒細豪畫筆,時而蘸蘸燃料, 時而在畫布上細細描繪,畫面靜心優雅、賞心悅目。
畫布上已出現一個大致的輪廓,一名伏案書寫的翩翩女兒郎,畫的正是對面臨窗而坐的黎靜水。
蔣雲玉手持畫筆,微抬著頭,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細細打量著對面抄佛經的黎靜水,嘴角帶著淡淡的、滿足的笑。
打量幾眼後便低頭添上幾筆,然後再抬頭觀瞧,如此反覆,十足的耐心。兩人誰都不曾開口說話,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靜謐而又和諧。
突然,門口傳來喧鬧聲,似乎是清扇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慌意,&ldo;縣主,不好了,不好了。&rdo;
竟是未曾敲門請示,直接砰的一聲就推開了書房的門。清扇一臉急色,慌慌張張就跑了進來,也顧不上行禮,喘著粗氣焦急道:&ldo;縣主,不好了,外頭來了幾個京兆府的人,說什麼您犯了事兒,要帶您去京兆府審問。&rdo;
蔣雲玉手中的細豪筆啪的掉在了畫布上,將畫布染上一大團黎靜水身上衣袍的天青色,他顧不得理會,急急問道:&ldo;可說了是何事?&rdo;
清扇搖頭,&ldo;小錢子說他問來著,來人不肯說,只說要縣主馬上跟他們走一趟。&rdo;小錢子是二門傳話兒的一個小子,是個機靈的,當時就向來人塞銀子打聽了,只那幾人油鹽不進,竟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黎靜水沒甚反應,甚至有一絲竊喜,太好了,不用抄這勞什子煩人的玩意兒了。
她迫不及待的放下了狼毫筆,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腕子,又抻了抻僵硬的脖子,一派淡定的踱步繞過長幾,安撫道:&ldo;用不著緊張,我去瞧瞧就知道了。&rdo;
雖不知道京兆府尹為何事傳她,但黎靜水戰場拼殺下來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且身份地位在那兒呢,從小到大在鎮國公的嬌縱下,只有她欺壓別人的份兒,就沒有誰能讓她吃虧的。
想來估摸著是哪起子跟鎮國公府有恩怨的小人,鬥不過她爹,現下瞧著她爹遠在邊城,便動了些歪心思,拿她作筏子。
能差遣得動京兆府尹,身份應是不低,不是王公貴族也得是朝中重臣。不過黎靜水倒也不怵,這些事兒她也不是沒有經過,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想透過她對付她爹,早就習慣了。
黎靜水自信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對付她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蔣府不涉朝政,蔣雲玉也只是小小國子博士,從未經過這些,他心下慌亂,惶惶然走到黎靜水身邊,握住黎靜水的雙手放在心口,努力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柔聲說道:&ldo;莫怕,我陪你一起去。&rdo;
顫抖的聲音卻是暴露了他的恐慌,且那狹長的雙眼中明顯透著不知所措。黎靜水又是暖心又是好笑,都緊張成這樣了還不忘護著她。心中默默翻個白眼,也不知他是在安撫她啊,還是在安撫自己,真是慫的可愛。
不忍拆穿拂了蔣雲玉的好意,黎靜水順著蔣雲玉的手,挽住他的手臂,緊緊貼在他身上,作小鳥依人狀仰頭看著他眨巴著眼睛道:&ldo;那就全靠你了,夫君。&rdo;
這個舉動她是模仿的蔣華寧,蔣華寧同她撒嬌賣乖時就是這副模樣。但凡蔣華寧有這副舉動,黎靜水都會瞬間虛榮心爆棚,蔣華寧說什麼她都是好好好,恨不得要天上的星星都不帶拒絕的。
想必她這樣,君山心中也會很高興的吧,黎靜水心想。
顯然蔣雲玉不是這般想的。黎靜水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