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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閏月入宮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近皇上,
在她已經近乎模糊的記憶中,皇上永遠是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而眼前病榻上的人,臉色泛白,嘴唇帶著些微紫,卻再也沒有了昔日的神采。
梁九功走進來,笑眯眯的說:「稍後會有宮人給貴人送皇上的藥來,請貴人餵予皇上服下。」
閏月點點頭,梁九功又吩咐人拿了幾樣小點心過來給她墊墊肚子。
不愧是皇上所住的乾清宮,各色小食做的色香味俱全,鴛鴦卷,合意糕,這是今日此行的意外之喜。
梁九功見她連用了好幾塊點心,清了清嗓子。
煞風景的聲音頓時讓閏月從美味佳餚中回過神來,她細細品嘗,依依不捨得吃完手中一塊鴛鴦卷。
小步挪到康熙的床榻邊,斂衣而跪,拿起乾淨的帕子,替康熙擦擦頭上的汗,擦擦手心的汙穢。
梁九功看見閏月的動作,心中暗暗驚訝。
妃嬪侍疾,按理說,確實是應該像王貴人一樣,跪在龍床前服侍。
可哪裡會真的有人這樣做呢。
那些妃嬪,主位娘娘們位高權重,奴才們供著還來不及,誰敢讓她們跪在龍床前伺候?至於低位的貴人常在,哪個家裡沒點門路的,他們做奴才的,誰都得罪不起。
是以,連日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只有王貴人一人,規規矩矩的跪著伺候。
康熙暗暗冷嗤一聲。
侍疾吃力不討好,高位妃嬪都不願侍疾,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後,就打發了一眾貴人常在過來。
那些人陽奉陰違,哪會真的在龍床前跪著伺候一整天,也只有這個傻女人蠢笨,一點也不懂得變通。
康熙昏迷的近兩個月,也沒有人時常幫他修剪指甲,眼見這長度都能撓人了。
閒著也是閒著,閏月問梁九宮要了把修甲刀,一點點替康熙修剪指甲。
康熙蜷起腿盤坐在半空,眯著眼看王閏月。
認真做事的女子柔和溫雅,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妃嬪這樣服侍他,突然康熙感覺到了一種歲月嫻靜的味道。
大不了日後醒來,對她好點,給她封個位分。
康熙的手上,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藥味,讓閏月不適感叢生,擰了好幾回帕子,悉心幫他將指縫殘留的藥汁擦乾淨。
梁九功看她做事這樣認真,便也放心了,交代了內殿的宮女幾句,自己就悄聲出去辦別的事了。
等閏月將康熙的十指全部清理乾淨,殿內宮女將她扶起坐在床榻邊,又換了盆清水,道:「貴人辛苦了,先淨手吧。」
閏月點頭,準備起身時,膝蓋處一陣無力,想是跪得久了,腳軟的厲害,沒有一點力氣,要不是宮女們眼疾手快扶著她兩隻胳膊,她差點栽倒在地上。
侍疾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康熙看著,哼了一聲,「真是太蠢了。」
洗乾淨了手,此時梁九功端著藥碗進來,交給門口伺候的宮女,囑咐道:「你們仔細幫著貴人主子伺候皇上服藥。」他低聲又斥責了一聲,「再出差錯小心你們的皮。」
閏月揉了揉自己發軟的膝蓋,毅然決然的跪在了康熙的床榻邊上。
宮女端著藥碗過來。
突然,閏月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那碗藥的味道,與剛剛清理過康熙手上的藥味有些許不同。
閏月細心,在蘇州時,王家的小姐就誇過她無數次。
說她體察入微,認真細緻。
她的眉頭微微一蹙,想起眼前這時局,心裡有些不好的想法,不過……或許是太醫換了藥也未可知。
閏月笑了一下,「給我吧。」
宮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