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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殺人時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恐懼了,什麼事連著做這麼多次都會習慣的,而且他一點罪惡感都沒有。這只是一種現象,他想,死神降臨的瞬間像一場雨和颶風,有趣而且無可阻止。
“你才是主角……”他想起傑夫的話,他覺得他的思維方式很可笑,但又說不什麼反駁的話來。每個人似乎都只看到自己,想著別人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又代表著什麼,而從不去反過來看。每個人都當自己是主角。但你又能責怪誰如此思維呢,感受別人勝於自己,天底下又有幾個那樣的人。
他從公路開下來,輪下傳來樹枝被軋斷的聲音,他開了一會兒,在一處偏僻的叢林停下車,點著一根菸慢慢抽。他以前雖談不上煙酒不沾,可都只是少量,除了偶爾有些縱慾外他很愛惜自己。可是他現在哪樣都很厲害,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因為這點小損傷不再那麼重要,也許因為這些東西可以讓他舒服一些。
他開啟車門走出來,這裡很幽靜,也許車子要等春季發水被衝到別處才會看到,那樣就算他不小心留下什麼東西也會沒有了。他撈起揹包,背在肩上向大路上走去。車子被丟棄在後面。
第二天時,他依然沒有看到傑夫的死訊,倒是看到了格雷多家正式宣佈破產的訊息。
那會兒他坐在街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那張報紙,上面有父親的臉,他看上去老了很多,好像他離開不是半年,而是十年了。而對他們無論誰來說,這短短半年都是那麼的久。
他再一次意識到,他已經那麼少的、那麼少的回憶起他們了,也許因為我天性比較自私,也許因為這世界太過殘酷,不允許你有任何柔軟的部分。
父親……他想如果他能回去,在他身邊安慰他一下有多好,可是他怎麼能那麼做呢,以現在他這個樣子?
他把報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筒。
一個陰影擋住了陽光,下巴被粗暴地抬了起來,對面是一張凶神惡煞的男人的臉。“一個晚上多少錢?”他問。
我看上去就是賣的嗎?維瑟想,他左右瞄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坐在了紅燈區。
“一百塊。”他說。
男人皺眉,“這麼貴,你去搶好了!”
維瑟聳肩,“不願意算了,我現在不缺錢。”
男人手上一用力,把他拽起來,“好吧,一百!”他說,把維瑟帶到他懷裡,手不老實地摸到他的胯下。
維瑟任他把他推到車裡,發動汽車,一邊用淫猥的眼神看著他。
金髮男子一手搭著車窗看著外面,一邊灌了口酒,這個男人像是單身出來,就算他和別人打過招呼也沒關係,自己剛到這城市又沒牌照。
“能快點嗎?”他說,裝模作樣地看看錶,“我覺得你可以把車停在路邊。”
男人笑起來,“不,不,小東西,我準備了一晚上好好玩你!”他停下來,“不過我們先在路邊來一發也沒關係!”他把車拐出道路,這裡有很多陰暗的小巷子,他們不是第一個在車裡乾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車子剛停穩,他就迫不爭待地撲上去,他不知道他這次光顧的物件手中,正緊緊攥著著一把鋒利的刀子,而且也能熟練地使用它。
維瑟頻繁地夢到死亡,死神露出的它的一隻眼睛,呼喚著他讓它更多地邁入人間,慫恿他繼續殺戮。它告訴他這一切只是一種現象,像這世界上所有的現象一樣,無論是殺戮還是生產,一切沒有好壞之分。沒有高貴的,也沒有低賤的。
維瑟覺得這也許是自己精神出問題的一個象徵,比如小時候看著母親死亡時留下的心理陰影什麼的,但他現在沒功夫去看心理醫生,他不再能像以前那樣,悠閒而小心地照顧著自己從內到外的健康,那會兒他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