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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陽終於摸到了記憶中那件厚大衣，他蹙著眉頭，沖電話裡抱怨：&ldo;你小點聲。&rdo;

&ldo;你前幾天演講比賽的影片被發到網上了，現在大家都叫你&l;最帥語文老師&r;，學校裡都瘋了，咱們辦公室也瘋了。&rdo;康源講著話，那邊傳來她妻子的聲音：別吹牛了，起床吧你。

事情的起因很複雜，林思陽一大早就被灌滿了不安的情緒，他臉埋在臂彎裡，趴在辦公桌前睡著，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上第一節課。

吳小英端著杯熱水經過，高跟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她笑著拍拍林思陽的肩膀，說：&ldo;所以小林你怎麼會沒人喜歡，要努力爭取啊。&rdo;

她那麼意味深長，深顏色的瞳仁裡閃爍精明光暈，說完就舉著熱氣裊裊的杯子，回到了自己桌前。

學生們看林思陽時候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和名校不同，民意中學並不是新聞版塊的常客，因此這群高中生對今天的事情倍感新奇，他們這時候穿著厚厚的檸檬色的秋冬季校服，衝著講臺上的林思陽一陣歡呼。

&ldo;安靜，不要說話了。&rdo;林思陽什麼時候都兇不起來，他能和大家聊到一塊去，因此就少了隔閡，把u盤插好，找到了今天要用的幻燈片。

上班時間，林思陽接受了每一個人的注目禮，甚至有其他組的老師專程來辦公室串門，有位單身女老師還帶了兩顆咖啡糖給他。

食堂阿姨露出驚喜的神色，給林思陽盛了好多肉，嘴裡唸叨：&ldo;比影片上瘦，要多吃肉。&rdo;

林思陽舉著盤子笑，連著道了好幾聲謝謝，他找了食堂的角落坐下，才勉強不被打擾地吃了午飯。

鄧一朵突然發了訊息給林思陽，說：&ldo;看吧，顏值能打。&rdo;

&ldo;什麼是顏值能打？？&rdo;大概是喜出望外之餘想藉機說話，於是林思陽也沒去網上查詢，他顫著手，發訊息過去。

&ldo;就是我可能有點想簽你。&rdo;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語音裡鄧一朵的聲音十分溫柔，她語畢，又爽朗地笑。

林思陽坐在食堂門口的椅子上，手凍得冰涼，他捧著手機敲字，說：&ldo;我現在長得比小時候醜多了。&rdo;

南方的初冬，濕冷交加，那些樹一半乾黃一半蒼翠，在氣流裡飄搖著；午飯之後的校園裡，自在與倉促並存，中學生幾個人一排，從林思陽面前走過了。

鄧一朵專程去找陳雲亮，得知馮謐已經回家一段時間。許久沒聯絡，鄧一朵不知道馮謐是否變得更加性格怪異，她對陳雲亮說：&ldo;你們有時間來我家玩，讓她有空就帶陳晨過來，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沒什麼可以做。&rdo;

陳雲亮清瘦了不少，他眼睛裡空蕩蕩的，沒有點頭也沒有應答，一個人靠著練習室的巨大鏡子，閉上了眼睛。

鄧一朵沒再提，她看得出來，夫妻兩人的嫌隙還沒有癒合，這麼久，他們都被矛盾折磨得疲倦。即使鄧一朵並不瞭解前因後果，可她看著陳雲亮，突然能猜出來一些。

醞釀了很久，鄧一朵才問：&ldo;她有沒有介意你和我在一個公司？&rdo;

鏡子倒映兩個氣壓極低的人，陳雲亮捋了把頭髮，又把帽子戴上，他眉頭不易察覺地輕蹙，又固執搖頭，說：&ldo;不介意，為什麼要介意？&rdo;

&ldo;那就好，&rdo;嘴邊清淡的笑容掛起來，鄧一朵深呼吸，說，&ldo;希望你們兩個不要在相愛的時候，因為衝動和誤會分開。&rdo;

&ldo;那如果不想愛呢？&rdo;

&ldo;不會不相愛。&rdo;鄧一朵並不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