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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副將甩了甩手,他一介粗人,不懂其中揪扯,但有一件事卻是看得真切。
他直直的盯著她,&ldo;既是要有人保護你,為何你不選柳副將,我看你們的關係倒是非同一般!&rdo;
沈千容無語的白他一眼,&ldo;我既是要送死,自然要選本就該死之人。&rdo;
陳副將極是震驚的看著她,轉眼看向身側的柳之祁,發覺他的神色也不對。
&ldo;你到底要做什麼?&rdo;
沈千容懶得同他多講,&ldo;你只說,你做還是不做?如是不做,現在我就讓人砍了你,回城後再滅了你的九族。&rdo;
&ldo;我做!&rdo;這一次,陳副將答應的極是利落。
他本就是武人,不懂彎彎繞繞。但如若是以他自己一人之死換家人無憂,自是唯一的選擇。
柳之祁備好的最好的馬匹,在街邊為他們送行。沈千容翻身一躍上馬之際,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請求,&ldo;讓我同去吧?他……我真的不放心。&rdo;
陳副將雖是一時之失,但這失誤卻是造就了這般惡果。他著實擔心陳副將會對沈千容不利。
沈千容微笑著眨眨眼,寬慰他,&ldo;相信我!&rdo;說著特意瞧了瞧身側千陽的方向,&ldo;放心,還有千陽呢!&rdo;
她如此說,柳之祁的擔憂愈甚。千陽一身墨色衣裳,和平常並無二致。只他懷中那個輕紗蒙面的女子,雖是在他懷中看不真切,卻也一眼便能曉得是個柔弱堪憐的女子。他只怕真發生了什麼事,千陽會顧不得沈千容。
然他知曉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只得默默盼望一切順利。
沈千容一行,一路上未敢有半分停歇。只是路過南國時,請陳副將出面做了些交涉。
&ldo;你竟知道?&rdo;陳副將一臉懷疑的盯著她。
沈千容輕哼,&ldo;不然我要你何用?&rdo;
&ldo;你便不怕我真的倒戈?&rdo;
&ldo;你不是已經倒過了麼?&rdo;
&ldo;我沒有!&rdo;陳副將立時放大了聲音,粗狂的嗓音頗有些震耳欲聾的意味。&ldo;我那時只是猶豫。&rdo;
&ldo;這卻無人可知了。&rdo;沈千容隨意感嘆著,&ldo;這等重大失誤,除卻倒戈再沒有更合適的原因。&rdo;
陳副將愈發惱怒,扯著嗓子就道,&ldo;我猶豫還不是因為你?&rdo;
沈千容陡然轉臉看向他,兩人本就站在一起,還未曾上馬。陳副將素未見過一個女人竟也有這般凌厲的目光,當即不由得退卻了些,隨即又猛地瞪圓了眼睛,靜等她的反應。
這可是南國之地,他倒要看看她能做什麼?
末了,沈千容果然率先上馬,不再理會他。
那般緊繃到炸裂的氣氛,也唯有千陽目光如炬,清楚的望見了沈千容在袖筒內的手指,中指上頃刻閃現了一朵血色妖嬈的花朵,卻又在片刻間消失不見。
她在刻意隱忍。
千陽抱了身側的女子翻身上馬,眸光掠過陳副將,眼底是凜冽的殺意。
抵至麟州時,正是午時。他們果然是用了差不多整個晝夜的時間。
千陽和陳副將狀態良好,她的身子卻已然有些撐不住,只覺得腦袋暈暈的,不甚清醒。她虛軟的趴在馬上,轉臉看向千陽,軟軟道,&ldo;餵她喝些水,抱到我的馬上。&rdo;
&ldo;是!&rdo;千陽應聲,餵了懷中女子一些水,又餵了她一顆藥丸,那女子才勉強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