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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搞大眾文化研究的老高一頓,使用了一個經典質詢句,語笑嫣然:「同學們,你們說對嗎?」
……
據說在文藝學必讀讀物《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中,阿爾都塞提出了一個很經典的質詢(hail)理論。大概意思是,當權威給你說了「how are you」時,其實就是在召喚你,而如果你選擇了應答,哪怕只是「i a fe,thank you」這樣簡單的回應,你都已經順應了權威的邏輯,被對方徵兆,而後順從地佔據社會秩序指定給你的位置,主動承擔他要求你承擔的角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他自己在課上講的。
……
老高,你想幹什麼=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可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無敵了,簡直就像是趙匡胤想要遷都,而趙光義說「在德不在險」一樣讓人無法拒絕。難道我們要承認我們就是不專業嗎?
於是教室裡順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控場一流的老高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心滿意足地轉過了頭,繼續對已經斯巴達的老周說:「所以,孩子以前學古代文論,現在想通了,想去探索大眾文化的奧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你啊,不要禁錮孩子的選擇嘛!你不覺得樊殊翹課,還翹的是你的課,這說白了,就是對你、對你教的內容沒興趣了嗎?」
小夥伴們驚呆了。
我的嘴張大了。
樊殊腳下趔趄了一下。
我旁邊鶴師兄那剛才還很燦爛的臉登時就僵了。
……
……
我第一年考研的時候,樊殊也在考研,雖然我們始終不知道他一個歸國華僑為什麼要老老實實考研。那一年他在文藝所造成的轟動實在太大,導致我也有所耳聞。
首先是初試。樊殊中文不好,英文很好,他考研初試英語滿分自不必說,但其他科的分數加在一起也輕鬆四百往上就讓人無話可說了。據狗師兄後來打聽,樊殊是花了三個月,把所有的考研用書一個字一個字硬背下來的——是真、一個字一個字,因為當時他還好多字都只會看不會寫呢。
至於為什麼別人三個月就能背下十幾本書,而我準備了大半年還得再考一次,那可能真的是智商問題。
然後就是複試,筆試不用說,面試的時候老師們一問才知道,樊殊居然是放棄了巴黎高師的機會來這邊的。
巴黎高師是什麼水平?那是1794年由法蘭西第一共和國國民議會下令建立的,每年只收兩百多人,是法國的貴族學校、是頂級文論家的搖籃啊。文學理論常讀的幾大「聖賢」,羅蘭巴特、福柯,這些哪個不是巴黎高師出來的?
說一句誅心之語,如果有機會能去巴黎高師教學,估計全所的老師都會毫不猶豫地辭職,而學校還只會準備好路費撒花歡送,根本不會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只會讓老師們千萬別忘了自己「曾是bn人」,有空多跟校方負責人談談,看咱兩家能不能成個友好學校,互派點老師學生交換講學?
好多人私底下都覺得他腦子是燒壞了。
當時也有老師們直接問出來,而樊殊的回答也很簡單:「因為愛。」
熱淚盈眶了。
這是怎樣的精神境界啊!這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
好小夥!
樊殊是我們所裡真正的天選之子。
☆、決戰會議室之下
後來在樊殊入校選導師的時候,老師們給了他最大的許可權,承諾他可以全所隨便挑,拍胸脯保證無論他想選誰都行,哪怕想選年老師,所裡也能想辦法返聘回來。
文藝學主要有四個方向:文藝美學、西方文論、文學基本理論和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