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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除了幾個為首的,其餘的,就饒他們一命?”張寶成卻搖了搖頭,神色決然:“連營長都敢活埋,怕是饒不得他們。一起送上路吧!”
面對著張錦西、陸彪等十二具屍體,全營二百來人一個個臉色發青,在海風裡瑟瑟顫抖。張寶成忽然淚流滿面,哽咽著吩咐:“埋了,都埋了!多燒點紙錢。”
——他的眼淚耐人尋味。不要以為這只是一種表演,他那會兒的心情難以名狀。
(二)
彈壓了這次兵變,部隊在鹹魚灘只呆了三天。
三天裡,張寶成做了四件事:
一是派人去東臺,向旅部報告這起兵變的詳細過程。為便於在敵後獨立作戰,他和吉加林共同具名,要求在保留“保安四旅四營”番號的同時,對外改稱“江北抗日先鋒大隊”,適當擴充兵員編制。
二是整肅軍紀,開除了邱奎和十幾個傷病號。邱奎本不想走,讓張寶成指鼻子當眾一頓訓斥:“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成天酒醉昏昏,能帶兵打仗嗎?你再問問弟兄們,看有誰願意跟你吃槍子當炮灰?”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邱奎當連長三連的兵也自覺矮人三分。當然沒人願意。邱奎只得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三是打亂連、排建制,全營一百八十多人重新分成九個分隊二十七個小隊,選派了正副分隊長,由大隊統一指揮、排程。按張寶成的打算,這九個分隊將來都要擴成連的建制。到那時,上峰起碼也得給自己一個團長的職位。他對分隊長們許諾:只要跟著我張寶成,英勇殺敵,為國效勞,用不了三五年,你們都會是營長、連長!
四是打發走了吳營長太太李惠花。營長死後,兵們都認定這女人是禍根,商議要扒光她衣服讓她騎木樁。張寶成親自把她送到邵家灶,僱了輛小車吩咐車伕把她送去石河鎮。分手時,李惠花哭哭啼啼地三步一回頭五步一轉身,眼睛裡探出無數只鉤子來。無奈張寶成對殘花敗柳沒興趣,只揮揮手讓車伕快趕路。
部隊整頓後氣象一新,兵們全都剃去了頭髮刮淨了鬍子,站出來一個個精神抖擻。張寶成和吉加林商議,決定帶部隊重返青灶港。那一帶地熟人熟,秋莊稼也已登場,不用為籌不到糧操心;找機會打一兩仗,部隊就站穩腳跟了。
幾天後的凌晨,部隊開進了青灶港東的胡家園。張寶成派人封住幾個壩口,只准進不許出。一分隊長劉軍是當地人,他把他父親、小雜貨店老闆找來了。
劉老闆走進門,抓住吉加林和張寶成的手就哭起來:“吉排長、張書記官,你們、你們總算回來了……”
劉軍告訴他:“爺,如今他兩位是我們正副大隊長。”
“哦,兩位大隊長,你們走了之後,老百姓遭罪了!遭了大罪了!”
張寶成挪過一張凳子,說:“劉老闆,你慢慢說。”
劉老闆抹抹眼淚,一五一十地說起來。
卻原來,自從四營走後,駐紮在朝陽鎮的日本鬼子只來過一次青灶港,也沒放火也沒殺人,只在青灶港鎮上逼著幾個老百姓宰羊“慰勞”一番,便回了朝陽鎮。鬼子不再來騷擾,卻冒出來七八股土匪,白天不見蹤影,晚上五個一夥八個一幫地堵住老百姓家門搶糧搶錢糟蹋女人,連耕牛也宰了吃。除了這些土匪,另還多了支“忠義救國游擊隊”,駐紮在二郎廟,五十多個人五十多條槍,稅警和緝私隊的老班子,隊長是朝陽鎮稅警隊的季歪嘴,副隊長叫宋如深。這夥人攤捐派稅熟門熟路,誰家有餘糧誰家有存錢都摸得清清楚楚,敲詐勒索沒個完。
“宋如深?”張寶成問,“是不是降龍灣緝私隊的那個宋疤子?”
“就是他。”
張寶成又問:“這支隊伍沒打日本鬼子?”
“打個屁!聽說,季歪嘴和朝陽鎮上的鬼子翻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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