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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澤靜靜地聽著。

&ldo;你是不知道原來的宿舍破成什麼樣，我不誇張，就是牛棚，學生也會搶著來，一零年的時候宿舍和教學樓翻新了，孩子們也換了一茬，現在的孩子被慣的嬌氣，宿舍住不慣，食堂吃不慣，我就問問您是來學習的還是來度假的，也就是兩年後，二中遷了新校區，四人宿舍，食堂也比咱們學校大，教師換了一批，慢慢的開始跟咱們競爭生源了。&rdo;

&ldo;中考分數線是最明顯的，原來咱們超二中二百分都不是問題，這五六年差距越來越小，現在也就是十幾分的差距。我好幾個親戚的孩子也要中考，人家成績也不錯，就是不願意來一中，嫌條件差，假期少。&rdo;

顏澤也說了自己的意見：&ldo;由奢入儉難，也不能說孩子們嬌氣，現在有不是九十年代、世紀初，生活條件好了，誰也不願再受苦。&rdo;

雷學明苦笑了一下：&ldo;你看我說了這麼多……顏老師，你這麼年輕，在這裡看著是個主任，實際上還是回城裡好，耗在這裡，太耽誤你了。&rdo;

第103章 希望你和我一起走

顏澤沒想到雷老師會把話題引到這上面來, 如果雷學明不提, 她可能最近三年內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有時候旁人看的往往是錯的, 大家都以為她野心勃勃, 非池中之物，可是骨子裡, 她還是貪戀平淡的小日子，這裡有她喜歡的工作, 有一個漂亮可愛的戀人, 本來不再想所求更多。

但一念之差, 千里之別。

愛上一個人可能是一瞬間的事，慾望的噴薄也是一瞬間的事。

雷學明彷彿點醒了夢中人, 顏澤突然從麻痺的症狀裡解脫出來。

一中確實是百年名校, 金字招牌，這麼多年來，它的象徵意義已經大於它真正的實力。

雷老師事少有的工作二十年以上的老師, 他能夠看得透趨勢。

可是今天她不再是一個人了，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 像是灑脫的獨行客, 去哪裡，怎麼去全憑自己心意。

雷老師的聲音越來越低沉：&ldo;我也快退休了，我希望我退休的時候，不要看到兩個學校中考分數線持平的局面。&rdo;

顏澤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對於這所學校來說只是個外來客, 只認識了個皮毛，還沒能完全的把血肉都融進去。

雷老師任教二十多年，眼睜睜地看著一年不如一年的境況，這種無力和失落，她瞭解，但不是親身體會，也無法真切地感受當事人的焦灼和心痛。

&ldo;顏老師，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從省城來我們這裡，鍛鍊幾年，回去之後，不管是漲工資還是評職稱，都會順利很多，在這裡沒什麼勁頭了，熬著可惜。&rdo;雷老師掏心掏肺地說。

顏澤點點頭：&ldo;我會考慮‐‐不過我在這裡工作一天，就會努力一天。&rdo;

雷學明臉上鬱悶與憤懣交加，顏澤都分辨不出他的音調到底是深沉還是氣憤，已經失望透頂卻仍不甘心、懷著微小的期冀，這樣情緒雜糅，讓他看起來又蒼老了幾歲。

&ldo;有個屁用，咱學校的制度一直很僵，多少年了也不改‐‐也不是不改，越改越白瞎，比如說吧，以前招生，只收考試考進來的，後來就開始收市裡的落榜生，收好幾萬的擇校費，但你也知道，市裡的孩子家裡都有錢，市區的學校考不上，寧願花幾萬塊到咱們這裡。&rdo;

雷學明沒給顏澤說話的機會，接著道：&ldo;你看看那些上面來的擇校生，打不得罵不得，抽菸喝酒談戀愛，遲到睡覺鬥地主，真他媽毒瘤。&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