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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些花了，再過幾年該下崗了，到時候你可不準嫌棄我。&rdo;陸母把輪椅轉向了陸一溪。

&ldo;我這輩子就只有一個遺憾，沒能力給你和你哥過上幸福的日子，你爸走得早，我又掙不下什麼錢，一把老骨頭，將來要走了，也沒什麼能夠留給你們的，唉，沒用啊，要錢指不上，幫你們幹點活兒也指不上，還要你們一天為我操心。&rdo;陸母陷入深深地自責中，她的眼睛早已渾濁不堪，但其中有淚花閃動的時候，倒是有一片晶亮，像被埋藏了太久的冰湖，偶有一片月光灑上去，也映出了幾許輝光。

陸一溪兩手兩腳都大叉開，望著天花板說：&ldo;究竟什麼才算好日子，你給我們的，夠好了。&rdo;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白熾燈，看久了，眼睛酸澀發疼，陸一溪偏過頭，看見陸母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彷彿被囚禁在冰冷的輪椅裡。

而那一待，就幾乎是一輩子。

&ldo;媽，如果我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該怎麼辦?&rdo;

&ldo;你也嫌我煩吧?&rdo;陸母笑著說，&ldo;對嘛，這樣才對啊，什麼都不能做的媽媽還要兒女們照顧。我能怎麼辦，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你都不想照顧我了，你哥能行?他倒是能吃，再說哪有大男人每天照顧老孃的，但你別看你嫂子現在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的，背地裡不知道罵了多少呢，她就盼著趕緊把你嫁出去，將來好要我這套房子。&rdo;

平時慈眉善目的陸母終於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精明瞭一些，但頭髮已花白的她還是怎麼都厲害聰慧不起來，偶爾心裡有點自己的小算盤，也是那種生活在城市底層的婦女永遠都擺脫不了的家長裡短。

&ldo;是啊，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人，怎麼會為你付出真心呢。&rdo;陸一溪也笑了，但只是臉上的皮肉動了動，她的靈魂此刻嚴肅得不像話。

門被咚咚敲了三聲，陸一海輕車熟路地拿著鑰匙開了鎖，提著一大包蘋果和香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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