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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雪白無害，但嘗得深了，除了苦……還剩下什麼？&rdo;醜道慢悠悠說著，立在門扉的葫蘆，竟也微微抖動。

除了苦，還剩下什麼？

這是在教育我呢？

紅線心中好笑，抬頭對上醜道的眼，道：&ldo;想必熬成湯後，再放幾段冰糖就不苦了。&rdo;

醜道一雙三角眼精光熠熠：&ldo;你怎麼如此愚鈍？&rdo;

&ldo;我哪裡愚鈍？若不知苦，哪懂甘甜？就像剛才去了心的蓮子，其實也不甜，但因為我先前吃了苦的，所以才覺得甜。&rdo;

醜道似乎怔住，想要反駁，卻又無話，一時蹲在原地低頭思索起來。

不嘗苦，哪懂甜……似乎有理，但還是有哪裡不對，本來要藉機暗喻一番的，怎麼就被他搶了嘴？

想著想著，醜道心中豁然一亮，抬頭大聲道：&ldo;不對！甜往往只在一瞬，苦痛卻是漫長永久！&rdo;

可是院落空空哪裡還見紅線的影子，醜道重哼一聲，回頭去拾那葫蘆。

手碰上的一瞬間，葫蘆似人，瑟瑟抖著。

醜道輕罵：&ldo;小精怪，本星君帶你去受佛光，總好過人世這麼晃著！你怕什麼！&rdo;

葫蘆裡傳出細若遊絲的聲音道：&ldo;我寧願在這人世晃著，還有見著那人的可能。&rdo;

醜道嘆了口氣：&ldo;和你說了多少遍，他是凡人，自有他的命數，你是當年誤落人間的泥人中的一個，既生了仙根，還是早日得道的好，你惦記著那人，那人卻不會再記著你。&rdo;

葫蘆中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又道：&ldo;你們可知道那蓮子是否願意變甜？苦得甘願，苦也是甜。&rdo;

說完後，再無聲響傳出。

醜道神色痴絕，定定站了半日。

紅線逃回房裡，喘了很久的氣，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已經先入為主認為醜道是妖物幻化，可是這次對著他的臉，竟一點也不害怕。

若想不苦，唯有無心。

紅線想起醜道那一番話，又想起自己振振有詞的反駁，搖頭笑笑，他決定同夕文好好談談。

他小心地斟酌了良久，終於以一句你瘦了作為開場白。

夕文驚訝地看了他一會，道：&ldo;不錯，有長進，會疼人兒了。&rdo;

&ldo;你……晚上沒睡好吧？瞧這眼眶，跟被人打了似的。&rdo;其實夕文的黑眼圈沒那麼誇張，十七八的少年，偶爾熬熬夜不算什麼事。

夕文果然一驚，欲蓋彌彰地瞪大眼睛。

機警地問道：&ldo;我睡得挺好啊，難道……你聽到什麼了？&rdo;

紅線心裡一涼，果然是這樣！

想到夕文與醜道……紅線不光胃裡翻攪，連帶的，屁股也隱隱作痛。

&ldo;沒聽到什麼……那個，你和那道爺認識很久了？&rdo;

夕文更加緊張，忙道：&ldo;你……提他做什麼？&rdo;

紅線瞭然，也看出夕文臉薄。

嗽了嗽嗓子，道：&ldo;沒啥，今天道爺給我講了很多人生道理，正感慨呢！&rdo;

會談匆匆結束，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直到晚上，夕文都覺得紅線看自己的眼神不對，有時憂心忡忡，有時又欲語還休，晚飯時，他竟對著一根黃瓜蘸醬發呆。

夕文也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