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堂間雪(第1/2 頁)
“你名為瑾言,起瑾瑜之意,承美言之願,從謹言慎行之聲,你的父親,你的母親,欲要玉汝於成。”南宮清瑤緩緩放下瓷杯,笑看著略有些稚嫩的瑾言,淡笑著說道,“瑾言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南宮瑾言幫姑姑斟上茶,少年人眉眼已然動人,白衣如雪,淡然處焉,聞言,說道:“我不明白——”
南宮瑾言頓了一下,南宮清瑤依舊笑著看他。
“罷了。”南宮瑾言如水眸光落在茶水裡。
大雪下了一夜,驟然間天地蒼白。小亭子頗為雅緻,南宮瑾言坐在那兒,白衣藍袖,少年人眉間有著未經世事雕琢的靜美。
南宮清瑤問道:“罷了?”
南宮瑾言握著杯盞,溫熱的杯身貼在冰涼的手指上,陣陣暖意讓人心情舒暢。南宮瑾言看著南宮清瑤,回答道:“父親曾告誡我不要去‘問’。”
南宮瑾言說得坦然,南宮清瑤更不會多想,她問道:“依你所見,覺得為何?”
“瑾言覺得,問,未必會有答覆。”南宮瑾言說道,“要的東西,從來不是問來的。”
南宮清瑤也喝了口茶,聽著南宮瑾言的話,頓了頓,她不禁抬眸看了眼白衣勝雪的少年人,道:“答案是你自己找到的,但問,也是求的一種途徑。”
“嗯。”南宮瑾言頷首,看著南宮清瑤的背影消失在大雪中。他會去問嗎?為什麼不去問呢?父親不准他去問,他卻不能夠知道原由——那憑什麼不能去問呢?
南宮瑾言將掛在項間的項鍊取下,漫不經心地搓了搓那用繩串著的白玉戒指,神思忽而飛遠。
南宮思齊比南宮瑾言小四歲,他牙牙學語,先會講的不是“爹”“娘”,而是一聲聲的“哥”“哥哥”。因為爹孃不懂他——或許懂的吧,但哥哥是這個世上他一眼便喜歡的,也是最懂得他的。
南宮思齊——這個溫順的貴家子,藏著駭人的眼光,卻也有著莫大的忘性,忘記雜蕪,忘記一些人——白袖飛揚,那是他哥,白衣策馬,那是他哥,俊美無匹,那是他哥。
今日雪下得很大,屋門並不能將寒氣隔絕在外,屋子裡燻著淡淡的凝神香。受著地龍的暖氣,南宮思齊從案前起身,神智尚未清醒,他便披著厚實的披風走到門前,開啟了屋門。鋪面的白雪在一瞬間讓他失去了嗅覺,他有些艱難地睜開眼,似乎還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他看清了面前執傘而立的清影。被鵝毛大雪映襯得滿身的淡漠。南宮思齊閃了閃身子,讓南宮瑾言快進來。
南宮瑾言將傘放在門外的廊子上,進來時將門關好。南宮瑾言路過南宮思齊時,南宮思齊能覺察到絲絲的寒氣,南宮思齊轉身去打量他哥,白靴是不染纖塵的潔淨,身子看著頎長挺拔,墨髮如瀑垂落,馬上要長到腰際了。南宮瑾言的長髮半扎著,他輕輕一動便能從髮絲中看見耳朵……耳朵竟不會凍紅。南宮瑾言解下厚重的白色披風時,南宮思齊忽的看到南宮瑾言的指節泛著淡淡的紅色……嗯,外面仍是冷的。
“課業寫的如何了?”南宮瑾言走到桌旁,拿起藏藍色的厚本子,翻了兩頁,後面就是一片空白。
“有些難,有些多……”南宮思齊越說聲音越小,有些底氣不足。他看著南宮瑾言神色淡然,心想若是他哥能幫他寫,那一定能是書院裡最出挑的了,當朝相國曾誇過他哥的策論呢。
“嗯。”
南宮思齊等著南宮瑾言繼續說些什麼,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南宮思齊吞了口口水,他走至案邊,看著和自己預料中始終要差一些的課業,不禁蹙了蹙眉。
“要寫很多嗎?”南宮瑾言拿了本書,兀自坐在軟榻上,長髮散落,便那樣安靜地翻閱起來。
“很多。”南宮思齊如實道。
南宮瑾言似乎是看得入神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