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塵封(第1/2 頁)
聽紫竹這般說,薛扶泠也只好安慰自己放寬心,待到明日見過鄭讓再說。 不想主子為這些事兒傷心,紫竹走到青玉案前,將上面的一個未雕刻花樣的木匣子拿了過來。 “惜蘭姑娘也是個心細的妙人,想必是早上聽主子誇讚故鄉,下午就差人送來這麼一匣子新鮮的玩意兒,姑娘瞧瞧?” 說罷開啟匣子,裡面果然都是些帶了地方特色的東西。 不等薛扶泠說話,她又將裡面一個巴掌大的精緻彈弓拿了出來。 “姑娘你看,奴婢沒記錯的話,您似乎也有個差不多的。”紫竹笑著將彈弓遞上前來。 薛扶泠面無表情的盯著那隻彈弓。 看見這個東西,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的生母文姨娘之所以被送到尼姑庵裡清修,都是她這個罪魁禍首。 五歲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官家小姐,只是跟著阿孃在鄉下生活,從沒見過父親。 別人嘲笑她是野種,唯有個總是臭著臉的小孩不嫌棄她。兩人放紙鳶、摸魚蝦、爬果樹等等,好不快活。 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群衣著華麗精緻的人,對著她說要守官家小姐的規矩。 然後,她們母女就被帶來了京城。 阿孃滿眼歡喜,拉著她說她的爹爹沒忘記她們母女,以後只有好日子過。 她不懂好日子是什麼,只滿心焦急沒有跟那個玩伴道別。 來了京城,進了她從沒見過的漂亮宅子,看了許多華麗的東西,叫她更歡喜的是,阿孃再不用辛苦勞作了。 只是她還是那些丫鬟婆子眼中的野種。 來教導她的人背過身竊竊私語的鄙夷和嘲笑,以及條條框框容不得出錯的規矩,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她性子倔,哪怕身上密密麻麻的暗傷也不能將她的叛逆磨平。 嫡姐是精心教養過的貴女,唯一一次出格,是央求她這個庶妹帶她爬到樹上,拿彈弓打鳥玩。 不想就是這次,嫡姐沒站穩,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腿。 父親趕過來,不問青紅皂白,一腳將她踹出去好遠。 她犯了這樣的大錯,父親說她身為官家小姐,任性妄為、膽大滔天,野蠻不受教牽連嫡姐,要將她趕出去,自生自滅。 阿孃哭天喊地的替她求情,被父親安排的婆子打斷了腿,仍舊不肯原諒她,只好懇求替自己女兒受過。 所以,阿孃去了尼姑庵,她變成了薛家只知墨守成規的“啞”女,也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官家小姐。 聯想到那些慘烈的事情,她半點也不想回憶。 “收起來吧。”紫竹還想說什麼,薛扶泠命令道。 “是。” 翌日一早,外頭竟飄起了雪花。 “奶奶,老太太院子的媽媽說今日下雪路滑便不必過去了。”蘭期將話回了,後面一個婆子也冒出頭說太太那處也不必去了。 兩處雖不用請安,可家裡的事務還是要騰出手去辦的,所以,薛扶泠用完飯便帶著紫竹几個照舊去廣慶堂。 薛扶泠今日第一次正經的管家,看著底下管事的婆子丫鬟僕婦將廳堂站滿,心裡也更加重視起來。 紫竹和丹薇掏出名冊點卯,剛剛唸完,就見一個高顴骨眼睛細長的婆子從人群中擠上前來。 “奶奶安好,請奶奶示下。”她面帶笑容,眼神忽閃幾下,又不甚安分的打量著薛扶泠道。 “你是誰?在哪裡當差?”丹薇見她不知規矩,略微上前擋在薛扶泠面前,微微遮住那婆子的目光。 又回憶剛才應卯的人裡沒她,想來該是還未來得及入冊的哪裡的管事。 那婆子不甚在意丹薇的態度,張口道:“奴婢的夫家是府上管著馬匹飼養的李進,本姓張。昨日新領了二姑娘院裡管事的缺兒,今日特來回稟奶奶。” 張婆子一門心思向上鑽營,昨日聽說二姑娘的奶嬤嬤範氏糟發賣,也不甚仔細打聽是為何,只使了銀子,打通上面,支了她去接管範氏的位子,代管二姑娘院裡的一概事務。 新官上任,急著做些成績,又知曉府裡的度二奶奶管了家,一早就忙忙的過來巴結。 薛扶泠聽了倒是不意外,府裡有些積年的老人,也是有這個權利的。 “範氏禍害二姑娘的院子良久,所缺之物甚多。”見薛扶泠面色如常,張婆子繼續道:“做衣裳的各色料子、皮毛等物,糊窗戶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