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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一傾，割上了左手食指，寸長的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辛懿毫無知覺地盯著那道口子，森然開口：&ldo;當年你不是把所有照片都撕了嗎?你他媽想訛我，當我傻?&rdo;

耿重年笑得猥瑣：&ldo;我說你是真傻假傻?你以為撕了照片、燒了底片就萬事大吉?我就不能多洗幾份留著欣賞?我就直說了吧，今天你不給我錢，明天我就挑幾張角度好的給狗仔送去，能賣幾錢是幾錢。到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臉拋頭露面做明星夢?&rdo;

血順著手指滴在刀板上，浸染了切得工工整整的小芹菜。

辛懿露出一抹扭曲的笑：&ldo;你愛發誰發誰，我是出來唱歌，賣的是歌又不是人，要個屁的面子?耿重年我告訴你，你只要敢拿那些照片出去，我就敢告你侵犯隱私。我他媽就不信你還能逃得過坐牢!&rdo;

耿重年嘎嘎地笑：&ldo;你不要面子……周蘭要不要?周舟要不要?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了你的身子，你覺得以你媽的性格會不會去死啊?&rdo;

當年如此，現在仍舊以她媽做要挾。

&ldo;滾你媽，耿重年，你不得好死!&rdo;辛懿瘋了似的拾起案臺上的手機朝地上一砸。

手機在地板上一彈，滑出老遠，剛好落在推門進來的莊景安腳邊。

手機螢幕先是黑了，然後又亮了起來，顯示收到了一條彩信。

莊景安看了眼背對著大門的辛懿，彎腰拾起手機，手指剛碰到螢幕那條彩信就被開啟了。

是一張色彩略褪的舊照片的翻拍。

照片上的女孩兒身段青澀，半側著身子正在拿著毛巾擦拭腰背，絲毫沒有察覺到鏡頭。

緊接著，是一條文字簡訊：還要看其他的嗎?

莊景安一眼認出照片上不過十五六歲的稚嫩少女，正是辛懿。儘管照片上的她還是短髮，身材乏善可陳，與如今的玲瓏有致天差地別，但那優雅修長的頸背卻讓他熟悉無比。

辛懿察覺身後有動靜，回過身便看見莊景安正握著她的手機站在門口。

&ldo;誰發的?&rdo;他面無表情地問。

辛懿嘴唇動了動，沒能發出聲音。

莊景安抬眼，便看見穿著白色圍裙的少女逆著光，僵硬著身子。他快步走上前，一眼看見砧板上的血跡和她仍在冒血的食指，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地將手指放在口中輕吮，然後拉著她去茶几旁邊包紮。

可是辛懿站在原地沒有動。

莊景安停下腳步，察覺到她纖細手腕正在顫抖，轉身便看見辛懿垂著頭整個身子不住地發抖，纖薄的唇抿得死緊也沒能擋住嗡動，眼淚如雨，傾瀉而下。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辛懿。

這個女孩自從出現在他面前，就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就算遭他冷眼，就算家庭不幸，也一直心懷希望。他從沒見過如此脆弱的她，像是突然從無所畏懼的女鬥士變成了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姑娘。

莊景安默默地將她攬進懷裡，單臂環住她的肩頭：&ldo;別怕，不管是什麼事，你不是還有我嗎?告訴我，給你發簡訊的人是誰。&rdo;

她的眼淚無聲地掉落，打濕了莊景安襯衣的肩頭。

&ldo;耿重年，&rdo;很久之後，她才開口，聲音都走音了，&ldo;那個惡魔又來了。&rdo;

那時候的辛懿還叫辛若，剛剛升上高二。

出事的那個清晨並沒有一絲預兆。

她照常穿著褪色的舊校服，坐在教室角落，在一堆閒聊打屁的&ldo;差生&rdo;裡獨自背單詞。

突然，有幾個外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