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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陷入寂靜。

辛懿的胸脯微微起伏，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莊景安：&ldo;如果連殺進決賽的信心都沒有, 我還報名參什麼賽?&rdo;

莊景安沉著目光看了她許久，拉開辦公桌抽屜，取了支煙，剛要點，就聽見站在對面的女孩兒突然開口：&ldo;辦公室不許抽菸，老闆。&rdo;

嚓，火苗簇起。

莊景安點燃了煙，隔著一口煙霧眸光幽暗地看著她：&ldo;你已經不是我的助理，不用管我，也不用叫老闆了。&rdo;

辛懿鬆開手臂，垂頭看了眼腳上曾被她無比嫌棄的平底鞋，心裡竟生出幾許愁緒，和他最親密的朝夕相處，沒想到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

莊景安靠在椅背，吐了一口煙，輕聲說：&ldo;過來。&rdo;

辛懿抬眼，沒動。

他又重複：&ldo;過來一下。&rdo;

她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

莊景安卻掐滅了煙，站起身來，毫無預兆地伸出手臂從她的肩後一攬，將她纖瘦的身子圈入懷中，下巴壓在她蓬鬆的發頂。

辛懿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和皂香‐‐他沒有用古龍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莊景安沒再用被她戲稱為&ldo;紈絝專屬氣味&rdo;的古龍水了。

沒穿高跟鞋，辛懿的臉貼在他襯衣前胸，聽見穩穩的心跳和呼吸。

&ldo;如果沒成，就回來。&rdo;他的聲音又低又溫和，&ldo;菲比斯不能留，我留。我可以養你。&rdo;

心底的一根弦彷彿被他的話扯得高高彈起，又落下。

十八年了，就連周蘭也從沒承諾過要&ldo;養她&rdo;，更多時候母女倆是相依為命。

從記事起，在周蘭沒和耿重年結婚之前，辛懿一直是跟著周蘭在紅燈區外賣菸酒，因為年紀小、模樣討喜，她總能賣得更好一點。後來也有過幾天好日子，周舟出生之後耿重年的賭性越來越大，家裡條件一天不如一天，等辛懿上了高中，已經到了靠她的獎學金來給耿重年還賭債的地步。

辛懿的生活從來只有往前，不能回頭也不能停下，否則只有挨餓。

這是頭一次，有人擁著她，告訴她不用怕，就算前路是萬丈懸崖，只要轉身，還有人會給她擁抱，等她回家。

眼睛酸澀，像是乾涸了許久的泉眼即將噴湧。

她忽然猛地推開莊景安，半臂之隔，仰臉，嘴角噙著笑：&ldo;不會的，我不會回來，也不會讓你養我。如果這次不行，那就下次，直到我拼出個人樣來。&rdo;

少女明亮的眸子裡淚光湧動，卻一滴也沒有掉出來，笑得陽光明媚，看不見半點怯懦與躊躇。

莊景安微微揚起一抹笑，抬手，將她額邊碎發撩到耳後，輕聲地說：&ldo;好……&rdo;

我等你。

這一句，他沒有說出口，卻不經意地從腦海里閃過，連莊景安自己都不由一驚。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生出了&ldo;以後&rdo;這個念頭?

兩個相視而笑的人似乎都忘了，將兩人牽在一塊兒的，最初只是一句契約：他們的關係，只持續到辛懿出道為止。

時已入秋。

因為菲比斯的總部在s市，所以s市的海選參賽人數遠超其他八個城市。

辛懿在本地參賽，號牌已經編到305號，輪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海選第三天。

這會《尋歌》海選的新聞已經滿天飛。

新聞主要都是圍繞s市海選的首席評委，居然是二十年前紅遍大江南北的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