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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沈璧君道:&ldo;兩位是什麼人?&rdo;
她哭聲不知何時已停止,而且已站了起來,一雙發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瞪著那店夥計的背後。
他再也想不到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兒竟有這麼大的膽子。此刻非但全無懼色,而且神色平靜,誰也看不出她方才痛哭過一場。
卻不知沈璧君本極自持,從不願在旁人面前流淚,方才她痛哭失聲,一來固然因為悲痛欲絕,再來也是因為根本未將這店夥計當作個人‐‐店夥計,車夫、丫頭。…雖也都是人,卻常常會被別人忽略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往往會在無心中聽到許多別人聽不到的秘密。
聰明人要打聽秘密,首先會找他們。
對他們說來,&ldo;秘密&rdo;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ldo;外快&rdo;。
?只聽那人又低低咳嗽了兩聲,才緩緩道:&ldo;瞧姑娘在此憑弔,莫非是和&l;金針沈家&r;有什麼關係?&rdo;
這人說話輕言細語,平心靜氣,顯見得是個涵養極好的沈璧君遲疑著,點了點頭,道:&ldo;不錯我姓沈。&rdo;
那人道:&ldo;姑娘和沈太君是怎麼樣個稱呼?&rdo;
沈璧君道:&ldo;她老人家是我……&rdo;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住了嘴。
經過這幾天的事後,她多少已經懂得些江湖人心之險惡,也學會了&ldo;逢人只說三分話,話到嘴邊留幾句&rdo;。
這兩人來歷不明,行蹤詭異,她又重傷末愈,武功十成中只剩下的還不到兩成,怎能不多加小心。
那人等了半晌,沒有聽到下文,才緩緩接著道:&ldo;始娘莫非就是連夫人?&rdo;
沈璧君沉吟著,道:&ldo;我方才已請教過兩位的名姓,兩位為何不肯說呢?&rdo;
她自覺這句話說得已十分機敏得體,卻不知這麼樣‐問,就已無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笑了笑,道:&ldo;果然是連夫人,請恕在下失禮。&rdo;
這句話未說完,那店夥已看到兩個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這兩人一高一矮,‐壯‐瘦。
高的一人身體雄壯,面如鍋底,手裡倒提著柄比他身子還長三尺的大鐵槍,槍頭紅纓閃動,看來當真是威風凜凜。
?矮的一人瘦小枯乾,面色蠟黃,不病時也帶著三分病容,用的是一雙極少見的兵刃,連沈璧君都叫不出名字。
這兩人衣著本極講究,但此刻衣服已起了皺,而且沾著點點汙泥水漬,像是已有好幾天未曾脫下來過了。
?兩人一走出來,就向沈璧君恭身一揖,禮數甚是恭敬。 沈璧君也立刻襝衽還禮,但眼睛卻盯在他們身上,道:&ldo;兩位是&rdo;
矮小的一個搶先道:&ldo;在下雷滿堂,是太湖來的。&rdo;
他未開口時,任何人都以為方才說話的人一定不是他,誰知他開口竟是聲如洪鐘,彷彿將別人都當作聾子。
高大的一人接道:&ldo;在下姓龍名光,草字一閃,夫人多指教。&rdo;
?這人身材雖然魁偉,面貌雖然粗暴,說起話來反而溫文爾雅,完全和他的人兩回事。
那店夥看得眼睛發直,只覺&ldo;人不可貌相&rdo;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對極了。
沈璧君展顏道:&ldo;原來是雷大俠和龍二俠……&rdo;
原來這雷滿堂和龍一閃情逾骨肉,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