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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裡原本做什麼的？&rdo;

&ldo;賣唱。&rdo;

蒙戰噗嗤一聲笑了，&ldo;就你姐姐那樣，還賣唱？&rdo;

梁松卻接話問金折桂：&ldo;你會唱什麼曲子？&rdo;

金折桂道：&ldo;回大爺，我會唱的曲子多了，您要聽哪個？&rdo;

梁松忽地想起早先有人說瞽目老人身邊有個丫頭唱《十八摸》，就不叫金折桂再唱。

瞽目老人藉口出恭，叫金蟾宮去帶路。金折桂雖一時莫不清楚這曾公子一行的意圖，但既然同是去金陵，又有人照應一路的飲食，便且跟著他們，於是累了許久，人縮在大樹虯曲的樹根裡打起瞌睡。

梁松等金折桂睡了，便有意說：&ldo;這兩位八成是金家姐弟。&rdo;話音落了，看金折桂沒反應，又去看曾公子。

曾公子道：&ldo;這江山，到底是祖父坐著，咱們才有翻身的那一天。換了叔祖父去坐，咱們哪有翻身的日子？&rdo;

金折桂閉著眼睛，心知曾公子這話是跟她說的，旨在告訴她，他們一行不會勾結寧王不會出賣他們。

只是，曾公子意圖謀得《推背圖》，跟範康的心思一般無二，也算是來者不善。

不一時，瞽目老人帶著金蟾宮又回來，眾人歇了一會子，梁松將金折桂叫醒，將她背在背上，一群人又向山上去。

才走了沒多大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又有曾公子的七八個手下跟上。

金折桂聽出其中一人就是在城樓上說&ldo;抓住那老不死的狠狠地打&rdo;的人，認定這群人絕非善類。心裡打起鼓，這麼多人，他們老的老小的小，瘸腿的瘸腿，眼瞎的眼瞎，即便到了金陵，又該怎麼從他們手上脫身？

夜裡的樹林濕氣很重，露水落下，不過走了片刻，身上衣裳便已經濕透。

瞽目老人此時也被人抬著走，他邊走邊教導金蟾宮一些&ldo;五枕骨高正者富貴，平陷者低賤&rdo;等摸骨的口訣。

蒙戰開口道：&ldo;老人家，我們公子比那小孩資質好，你收他為徒，不比一句句教這小孩兒強？&rdo;

瞽目老人道：&ldo;你家公子並非凡人，何至於此學這些下九流的行當？&rdo;

&ldo;那……&rdo;蒙戰又要再討《推背圖》。

曾公子道：&ldo;蒙戰，到金陵前，不得再開口。&rdo;

蒙戰低了頭答應。

黎明前，眾人衣裳被露水浸濕，便停下生火取暖。

瞽目老人、金折桂、金蟾宮三個睡下，曾公子漫步向一旁山崖上眺望山中日出。

梁松過去，躊躇一番，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ldo;公子不像是為了一本莫須有的《推背圖》就大動干戈的人。如今咱們的人大半趁亂搶下瓜州渡口走了，英王不日就要起事，咱們不回西北準備接應，又留在這邊做什麼？&rdo;

&ldo;送信給英王，除了五年來陸續送入他手上的上萬匹戰馬，如今，再送一對金家姐弟到他手上。&rdo;曾公子凝視著那冉冉升起的紅日，&ldo;父親是至仁至孝之人，受人誣陷便貶，生前夙願乃是死後葬入皇陵。可惜，我不似他那般愚孝。這些年來，隱姓埋名不惜跟英王做買賣，求的是叫那不念骨肉親情的九五之尊低頭悔過。&rdo;

&ldo;那一對，當真是金家姐弟？&rdo;梁松不敢置信。

曾公子道：&ldo;過猶不及，那樣的韌性，小戶人家的女兒都沒有。那女孩兒卻忍下來了，這般，反而惹人懷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