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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還戴著手套,渾身上下裹得一身黑……」
宋麗麗和易明智臉上驚疑不定,宋麗麗一把抓住了易明智的胳膊,「是不是你車子叫人給動了!?」
——
易塵良吃完晚飯,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這幾天的筆記。」雲方把書包遞給他,「反正在醫院也是閒著,做作業吧。」
易塵良一臉菜色地盯著書包裡的一摞試卷,不是很想接。
「還得一個多星期才能出院,很快就期末考,我晚上來給你補課。」雲方無視他的抗拒,將書包塞進了他懷裡,「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易塵良:「…………我謝謝你。」
「不客氣。」雲方拍了拍他的腦袋,冷不防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
雲方警惕的盯著他,「我警告你,再敢犯病我真收拾你。」
誰知易塵良只是將他的袖子稍微往上擼了一點,指著上面已經發紫的淤青問:「你去打架了?」
「哦,這個啊。」雲方輕描淡寫地把袖子拉下來,神情自然道:「我今早上翻牆,不小心磕的。」
易塵良狐疑地望著他,「翻牆磕的?」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易塵良同學,你得允許我犯錯。」雲方沖他戲謔一笑。
易塵良捏了捏他的掌心,「那讓護士順便給你也擦點藥。」
雲方被他捏得頭皮發麻,一把拍開他的手,正色道:「別這麼黏糊。」
易塵良垂眸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哦。」
「那——」雲方拍得那一下有點狠了,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好好休息。」
「嗯。」易塵良點了一下頭。
病房門被人推開又關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易塵良把書包扔床尾,躺在床上鬆了口氣。
直到現在還是感覺像做夢一樣,他一度以為自己可能就這麼死了,又或者被半死不活扔到礦上沒日沒夜地幹活,但是雲方卻把他從噩夢裡救了出來。
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好的人。
我太壞了。易塵良盯著天花板想,我竟然還對這麼好的人心懷不軌,仗著他脾氣好心腸軟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他如果生氣了怎麼辦?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雲方對他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甘甜清冽的味道,帶著不可抗拒的誘惑,讓他知道前面明明是刀尖也心甘情願,想親吻刀尖上的蜜糖。
易塵良抬手捂住了有些刺痛的眼睛,他回想起自己壓著雲方咬他的脖頸,輕舔他的喉結,嘴唇相觸時的溫軟。雲方偏過頭隱忍的神情,黑暗中曖昧的喘息,十指緊扣的雙手,震驚又無奈的妥協……一遍一遍,細細回味。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做這一切只覺得興奮戰慄,但是一旦知曉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和心態去做時,才發現還遠遠不夠。
所以總是忍不住想靠近,想觸碰,又拼盡全力地剋制自己不要過火,生怕對方發現掩藏在每個眼神每句對話之下滾燙的慾望。
卻終歸是飲鴆止渴,無可救藥。
易塵良覺得自己如同東郭先生與狼裡面的那頭惡狼,恩將仇報,貪婪狠毒,想把雲方那麼乾淨乖巧的人拆吞入腹,滿足自己的私慾。
仰面躺在床上的人捂著眼睛,眉頭緊蹙,寬大的病號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形狀漂亮的鎖骨和線條流暢的小腿暴露在外面,喉結微動。
雲方一推門就猝不及防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正要開口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
易塵良移開手掌,腦海中任他為所欲為的人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就好像做了虧心齷齪事被正主逮住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