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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修仙人的彈跳能力真好,落地很穩,一點沒覺得疼。
與此同時,段玉清也很有默契地跳到地上,在書院先生推開門的一瞬間迅速將其打暈,關在門外,將無關人員帶離戰鬥現場。再一轉身,段玉清提劍就要開打。
「等等!師兄!」冉苒趕緊傳音阻止,千萬不能讓段玉清壞了自己的計劃。
「師兄,且待我先將他心神擾亂,一會兒打架時我們也好省些力氣!」
雖然不明白自家師妹想要做什麼,但想到這次主要是小師妹的試煉,段玉清還是收回了剛剛擺出的起手式。
面目駭人的妖被擋住了去路,看著房間內突然出現的兩人,面上驚疑不定,迅速擺出防禦姿態。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多管閒事?」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又為何要屢屢傷害書院眾位學子和先生?你們可是有什麼愁怨?」
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就算曾經在小說中見過無數次,冉苒心裡也還是有些慌張。冉苒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裡的忐忑,讓自己看起來很有修真界第一大宗掌門弟子的風範。
想要找到擾亂對方心神的突破點,還需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誰料在問出這句話後,冉苒竟然從對方面目全非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悵然和怔忡。
一瞬間的愣怔後,他輕輕冷笑一聲,說道:「我本是這書院教室門前的一株竹子,沐浴日月精華,吸風飲露,在窗邊日日聆聽古今聖賢的智慧和教導,得以開了靈智,修煉為妖。」
原來是個竹子精,難怪會讓冉苒想起那株門前竹。
他的聲音沙啞粗礪,像是一捧沙子磨來磨去。
不知是盈虛幻境中的設定本就如此,還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問起過他的經歷,冉苒只問了一句,竹妖就激動地繼續往下說。
「我聽書院的先生講,自古以來聖賢都讚頌竹子。他們說我中通外直、四季青翠;說我不畏霜雪,是有氣節的君子;他們還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可是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偽君子!他們假惺惺地把我種在這書院裡,不過是為了標榜那些他們根本就沒有的高尚品質!」
竹妖越說越激動,瞠目欲裂,眼睛裡布滿血絲,抬手指著門外,「就是這些人,他們口口聲聲講的是聖人的道理,卻要拿小刀在我身上劃痕、刻字;還要揪我的竹葉、砍我的枝幹。就是門外那位道貌岸然的教書先生,他每日把墨汁倒在我賴以生存的土壤裡,將我的嗓子變成這種模樣,也不過是因為懶惰不願多走幾步路,竟然還美名其曰『墨竹』!」
「如今,我終於得以修成人形。那個小子曾經折斷我剛長出的新芽,我就是要附在他身上,把這些人對我做的惡都一件一件還回去!」
竹妖神情癲狂,冉苒能夠深深地感受到他內心的怨憤。
真是諷刺啊,冉苒想。那位教書先生下課前還佈置了作詠竹詩的作業,可他現實中卻是這樣對待竹子的。那些不曾愛護過自己教室門前竹的學生,又真的能寫出令人稱讚的好詩嗎?
冉苒暗自嘆一口氣,不管這事情的背後有怎樣難言的原委,竹妖在書院間作惡害人是真的,一會兒和竹妖之間會有一場真槍實彈的打鬥也是真的。該擾亂的心神更是必須得進行。
「你這麼說,卻是有些不對了。」
擾亂心神的一大方式就是讓對方懷疑自己的認知和信仰。論懷疑,沒人能繞的過休謨爸爸。
「我不是說你以怨報怨不對,而是你講的因果關係不對。我家鄉也有一位先生,他有一套理論,是說我們平日獲得的體驗和經驗都是有問題的。」
這個竹妖整日聆聽書院先生講學才得以開智,想必是一個好學善思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