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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旋風是什麼東西?
糟了。
溫辰惴惴地琢磨,以師兄師姐的作風,大抵已經是玩笑過什麼了,所以師尊不會以為,自己也是想要嘲諷他的吧?
可以溫辰內斂的性子,要他實話說是喜歡人家眼帶桃花,又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他思緒飛轉,想著師尊那麼驕矜一人,遭了這誤會,會不會自尊心受創?
他這邊擰著眉想法兒找補,那邊,葉長青倒真沒想追問什麼,兀自對著靈鏡,一會兒扒拉扒拉鬢邊的碎發,一會兒挑撥挑撥頭頂的呆毛,勾著眼角欣賞了半天,終於蹦出一句虎狼之詞:「哎,小辰你不知道,想當年,為師意氣風發的時候,就往那楊柳岸底下一站,滿樓的大姑娘小公子爭先恐後地招攬,帕子水袖漫天飛,生怕誰落後了去……」
「大簫二胖腦袋缺根筋,還是你比較懂事,來給評評理,那些什麼潘安宋玉衛玠子都的,被炸成這個熊樣,估計連我一半都不如吧?」
溫辰:「……」
行吧,人家心靈堅固著呢,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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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朗氣清,萬裡無雲,幾隻小黃鸝藏在折雪殿外的樹蔭裡,隔著蔥蘢的綠色,婉轉鳴唱。
主臥房的山水屏風後面,胡桃色的大木桶四周,水汽裊裊,薄霧如雲。
柳氏藥浴名不虛傳,在祛爐灰這方面,褪豬皮的開水都沒它給勁兒。
葉長青在熱乎乎的浴水中泡著,半仰著頭,兩條勁瘦且長的手臂展開,放鬆地擱在木桶沿上,黑髮垮垮地束了一把,和雪白的浴巾一起,搭在肩上。
白濛濛的霧氣蒸騰著,伴著金獸爐裡清淡的梅花薰香,匯成一劑無形的催眠藥,不多時,沐浴的人就昏昏欲睡起來。
神志漸漸抽離肉/體,後背在濕滑的桶壁上磨蹭著,竟像泥鰍似的,一點一點往下滑。
嘩啦——
大量的水流湧入耳鼻,一瞬間的窒息毫無防備,像一記狠鞭抽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葉長青駭然,驚異之下猛地站起,誰料腳下一打滑,要不是及時扶住了桶沿,否則差點又結結實實地躺進去。
「好險……」他靠在一邊,一手捂著莫名其妙發昏的額頭,一手卻似沒骨頭似的綿軟無力。
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這麼疲倦,睏意擋都擋不住的?難道是這藥浴的副作用?
不,不對勁。
葉長青那對危險極為敏感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於是,他用力捱過這一陣睏意後,迅速掐訣給自己施了個清心咒,當淺金色的靈流圖紋沒入眉心的一剎那,識海里那股怪異的迷霧轟然散開!
他一勾手,衣服從屏風上飛了過來,草草裹了兩件,魚鷹一樣躍出水面,在亂濺的水珠裡,穩穩落在地上,一手抓著胸前半掩半露的長袍,一手決然地開啟了窗子——
果然,窗外濃密的樹冠裡,再沒有清麗的鳥叫聲,隨著視線下移,幾隻黃黑相間的小黃鸝仰面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看不出生死。
葉長青心下一沉,揮手甩道「水蛟」撈了一隻上來,指尖在小鳥心臟的地方按了按,只覺那毛茸茸之下,一聲一聲的心跳傳來,雖然緩慢,但確實還有。
它們還活著,只是不知被什麼東西懾去了心神,醒不過來。
他試探出這一點後,立刻放出神識掃蕩方圓幾裡的範圍,努力了近一盞茶時間,才徹底確定——
戌時過半,整個折雪殿,甚至整個凌寒峰,都陷入了沉睡,彷彿一個活物都沒有,偌大的山峰,竟寂靜得……像是一片墳地。
這是?
葉長青扶著太陽穴,在腦海中飛速翻閱著那本由他經驗構成的「千魔圖鑑」,畫面嘩啦啦地閃過,忽然,一個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