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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平時,必是不會委屈著自己,可現在當著徒弟的面,得端著,不好意思把吃下去的再吐出來,咬牙堅持了一陣,滿口都是沁人心脾的酸水兒。
都怪阮二胖那個傻子,說這季節的梅子好吃,開胃。
……好吃?她那味覺是嫌給她幹活太累,乾脆離家出走了吧?
有徒如此,折壽三年。
葉長青默默地,把上頭還剩著好些個梅子的梅枝放到一邊,維持住了端莊的儀態,淡淡開口:「總之,你該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好好修煉,其他什麼的,都是杞人憂天。」
溫辰:「……」
他注意到了,對方方才撂梅枝的動作,聯絡之前的種種,稍微一想,便福至心靈。
師尊這……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樣,也太可愛了吧?
溫辰笑了笑,左頰單梨渦淺淺的,煞是好看:「師尊,你等等,我去給你倒點水。」
「?倒水?」葉長青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隨即大囧,「倒水幹什麼,為師,為師不是……」
「師尊,我前些天剛從五道館買了幾瓶桔子花蜜,山下養蜂人新採的,味道甜津津,不膩。」
溫辰「不太禮貌」地打斷了他的下文,起身去開啟了牆角的櫃子,一邊找蜂蜜,一邊很自然地說:「這個蜜不光能做點心,直接泡水也蠻好喝,我尋思著師尊你應該喜歡,本打算親自送過去的,剛好今天人來了,省得再跑一趟。」
他說歸說,手上動作一點不含糊,水靈流漫過梨木茶杯和茶匙,洗得一塵不染,提起壺,空中劃過一道柔和的弧線,溫水倒了四分之三杯,既不會太少,也不會滿溢。
然後,他舀出小小的一匙桔子花蜜,放入水中,緩緩攪拌著,等那淡黃色半透明的黏稠蜜糖,一點一點在清水中化開,這等待的空當間,從前秦簫說過的一番話,不自覺地在耳畔響起——
「嘿,你別看師尊在外頭裝得人模狗樣,其實,私底下和二胖一個德行——吃貨!」
「哎你別不信,有其師必有其徒,你以為二胖那逮著棒槌都敢往嘴裡塞的尿性是哪來的?天生的?屁!」
「就拿一個月前,你隨手做的那頓早餐來說,桂圓蓮子羹是吧?師尊雖然從來不念叨,但自從那回之後,他就對峰上伙食倍加嫌棄,尤其是粥品,好幾次埋怨廚娘下手太生猛,米硬得都能硌掉他牙!不是我說,深閨大小姐也沒他那麼矯情的。」
……
棒槌,等於酸梅。
溫辰想到這,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對自己這個強悍起來無人可匹,矯情起來花樣百出的少年師尊,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這樣子,也不知平時都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青梅味酸,本來就是生津止渴的東西,他明明吃不了這個,還非要嘗上一嘗,這?
還有重傷未愈,就披著單衣吹冷風,熬著夜獨自修劍譜等等等等……
一想到,這大概只是對方作死日常中的冰山一角,溫辰心裡就無奈非常,暗道看來是得要個人來陪著他,幫忙裡裡外外打點生活的。
溫辰低頭攪著桔子蜜水,腦海里想著的全是師尊該如何如何,竟沒發現之前那駭得自己臉色煞白的「要麼鎮之,要麼殺之」,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年紀小,還不是很明白一個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而人性的善惡,其實更取決於後天的經歷。
一個孩子,白紙一張,從小生活在和睦美好的環境中,天天耳濡目染的都是如何去愛,如何去對他人好,心中早早種下過陽光的種子,那麼即使後來遭遇了不幸,也會更有能力從這種不幸中擺脫。
反之,如果同樣的一個孩子,在幼年時期就看盡了淋漓的鮮血,冷酷的刀兵,絲毫感受不到溫暖和關懷,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