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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辰在他肩上拱了拱,少傾,才慢吞吞地抬起臉來:「葉長老,你之前說,罰我和大局無關,那和什麼有關?」
「嗯?」以為他還要再彆扭彆扭,誰知卻問起這個話題來,葉長青愣了一下,輕笑著搖了搖頭,一邊慢慢往回走,一邊說:「和大局無關,與責任有關。」
「責任?」
「是,做錯了事就該接受懲罰,不管是否出自你的真實意願,造成不好的後果和影響,該負的責任不可以不負,懂?」
溫辰悶悶地點點頭,細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葉長青又道:「折梅山門規有言,私自鬥毆須得受杖責,杖責輕重視情況而定,你打傷了沈寧靜和江致遠,已算是比較嚴重,按律本該罰你五十棍,但考慮到並非主動出手,而且又是未入門弟子,這麼一折算下來,二十棍不多啦。」
門規戒律,除了執行者白娘娘,山上背得第一熟的就數他了,畢竟慣犯,得學會鑽律法條款的空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是,葉長老罰得是。」溫辰低頭認錯。
其實,從葉長青將他背起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再計較這個問題了。
溫辰從七歲開始接受偃甲人的訓練之後,爹孃就再也沒有抱過他或背過他——可以說,從那日祁錚說「寧可錯殺,不能放過」時起,他能夠毫無掛礙地依附於誰的日子,就徹底結束了。
起初,他是怨恨過爹孃的無情和冷硬的,但隨著年齡增長,心性漸漸成熟,這種怨恨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口、卻無時無刻不在纏繞著他的寂寞感。
溫辰不是天生就十分堅強的孩子,他可以表現得很強勢,可同樣,他也渴望著被人呵護,就像現在這樣——
他雙手緊緊摟著身下人的脖頸,感受著那強而有力的溫熱脈搏,忽然之間,就不想管什麼這麼大人還要師父背著,別人看到丟不丟臉了。
溫辰再一次,將臉埋進那柔軟的頸窩裡,不是害羞,而是沉醉。
他深吸口氣,貪戀地品嘗著葉長青衣上總是散發著的淡淡梅花薰香,不知為何,竟生出種想流淚的衝動——
為什麼會有人對自己這麼好?全心全意地為自己綢繆一切,甚至毫無顧忌地、將身體最要害的部位暴露在自己面前,自己何德何能,到底哪裡值得他如此信任了?
感覺到頸邊少年的鼻息越來越濕熱,葉長青也沒當回事,還在接著剛才的話題:「小辰,今天別說是你,就是我失手傷了那兩個挑事的傢伙,也要來這戒律館挨棍子,而且只能捱得比你還要重,就算掌門師兄來說情,也不好使的。」
「戒律是給所有人定的,不會因為你還沒入門,或者我是長老就會有所改變。」
「人這一輩子不會事事順遂,總有些會超出你的預期和控制,往往你做了就是做了,絕非事後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能遮掩過去。」
「就算你的罪名可以洗脫,那那些無辜受了傷害的人又怎麼辦?誰來為他們伸冤?」
「你難,別人也難,都是爹生娘養的,不分貴賤,互不相欠,憑什麼要人家為你的失誤買單?」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今天罰了你,也是要你藉此機會吸取教訓,沉穩心態,不要等以後惹出了大亂,才追悔莫及,明白了嗎?」
「明白了。」雖不知他為何要把這麼件芝麻小事,上升到那麼高的道德層面,但溫辰明白他是為自己好的。
於是,他儘量放平了聲線,不露出一星半點的失態,「葉長老,放心吧,這是我第一次進戒律館也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一定好好的,不會再讓你操心了。」
哎呀,徒兒聽話就是好,這該省去自己多少無用的口舌?
葉長青滿意地頷首:「不錯不錯,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