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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識依舊處在荒蕪的天河山,可那些不依不饒的黑影,卻同時向後退了開去。
林子洛怕了,孟嶽怕了,蘭薇薇怕了,連祁錚和銀面血手也怕了,他們不再像夢魘一般對他辱罵,呵斥,而是雙膝打顫,彷彿後腿彎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跪下了!
「我,我不該總是對你冷嘲熱諷,冤枉你不懷好意,我錯了,我該死——」這是林子洛。
「求溫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之前是有些誤會,我對不住你,以後再也不敢了!」這是孟嶽。
「還有我……」蘭薇薇哭得嗓子啞了,抽抽搭搭半天沒說出完整話。
他們三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抬起手,在自己臉上左右開弓,清脆的巴掌聲透過寂靜的夜色,令人背後發寒。
溫辰很是驚訝,詢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自己淡淡地道:「孟嶽,你是沒吃飯嗎,經脈上靈力轉不開了?」
尷尬了片刻,孟嶽討好地傻笑:「轉得開,轉得開。」說著,以己之道還治己身,給巴掌上注了些微靈力。
清脆的巴掌聲此起彼伏,又幾回合過去,溫辰冷笑:「既然你打自己下不去手,我倒是不介意代勞。」
「哎別別別!」
孟嶽立馬鬼叫:「溫公子不勞你大駕,我,我這就拿出全力來,像,像……」他不敢抬頭,哭喪著臉道,「像我之前打你那樣。」
「那請吧。」溫辰唇線輕抬,那從來沉靜淡漠的眼睛,竟透出了妖異之色,周身散發出的尖銳戾氣,讓正在掌嘴的三人如喪考妣。
他轉頭看向祁錚,戲謔道:「祁長老,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面獸心,道貌岸然?你我素昧平生,你道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僅憑一句話,就要給我判死刑?」
白袍銀紋,背後背著劍匣的老者鏗鏘回應:「老夫為天下蒼生考量,怎可能只給你一人破例?今日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
他話未說完,咽喉就落在了一隻冰冷的手中,紫黑色的魔氣在上面纏繞,手的主人嗤笑道:「這麼想死,我成全你。」
冷白的五指一發力,咔啦一聲,祁錚的頭顱以一種活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軟軟地垂了下去。
溫辰目光平移,噙著喋血的快意,緩緩鎖定了地上唯一一個魔修:「如你所願,我現在和你一樣了。」
他俯下身,唇一點點湊到對方脖頸上,一呼一吸間,魔修劇烈顫抖起來,露在黑袍外的鎖骨和手背上鮮活健康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整個人像根嚴重脫水的醃蘿蔔,化成了與銅屍無異的骷髏。
下一刻,銀色面具毫無預兆地滑下,赫然露出一張屬於魔郎君的臉!
他兩眼暴突,雙頰深陷,像被抽乾了全身的血肉一樣,垂死掙扎,雙手無意識地在地上劃著名,指甲與石頭狠狠交擦,發出撕裂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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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著黑氣的幻境散去,晦暗的大廳裡,妖狼屍體遍佈,牆上,地上,潑滿了尚未凝固的熱血,爛肉和碎骨頭混雜其中,順著血流微微浮動,好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不知什麼時候,溫辰與魔郎君兩人,已經交換了姿態,透過破爛的衣衫,那少年身上凌遲般的傷口,竟一道都看不見了!
肌膚光滑如初生,吹彈可破。
門口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一大群魔修嘍囉衝進來了——溫辰一把推開斷了氣的魔郎君,決然轉身,迎向明晃晃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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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巢穴外,葉長青僵立在哀鴻遍野的荒原上,一時手足無措。
這樣的感覺他太久沒有過了,若在前世,他定是想都不會想,全殺了便好,可……
那是前世。
沖天的火光,酷烈的魔氣,魔族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