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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先管好你自己吧。」葉長青不以為然,一道「滌水」咒清掃了戰場,拋了手帕給他,命令道,「擦乾淨了,別讓我帶個花狸貓回去,那樣大簫和二胖該質疑我的眼光了。」
他不是不心軟,而是比較明白像溫辰這型別的小孩,太擰巴,用軟的不行,就得強他,越強,他越聽話,要是絮絮叨叨老媽子一樣勸解,他絕對能上演一場「活氣死你不給錢」的保留劇目。
然而,帕子這東西表意有點特殊,雜書話本里,很多時候都被年輕書生或修士當作信物來用,這不該是隨隨便便給人的啊……溫辰讀書不少,懂得這道理,心想這本該是遞到某個姑娘手裡的,自己拿了會不會不太好?
他攥了那繡著一行情詩的手帕,侷促地低下頭,猶豫著不敢用。
見他這樣,葉長青笑了:「怕什麼,區區見一個愛一個,就喜歡給姑娘小姐送帕子,折雪殿放著滿滿一櫃子,不用太當回事。」說著,他變戲法似的,真箇掏出一疊手帕來,都是淡青底子,繡著數枝白梅,旁側提著一句「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十幾張疊在一起,視覺衝擊力極強,明明白白地就寫了一個字——渣。
「……」溫辰無言,不再憂心是否錯佔了哪位姑娘的信物,像是怕人看到似的,背過身去擦了擦嘴角,把手帕和瓷瓶攏在一處,默默收起。
雖然胃裡不鬧騰了,但他頭還是很暈,渾身酸軟,看人都是重影,只見那個影影綽綽的葉長青招呼了一下:「溫辰,來來來,為師帶你去見見師兄師姐。」
師兄師姐?自己什麼時候說要拜他為師了?還有他到底看上自己什麼了,性子彆扭,沒靈根嗎……溫辰對這幾個問題疑惑一路了,不好意思問,只覺身上燙得像火炭,卻又冷得直打顫。
糟了,可能是折騰得發燒了,他迷糊地想,看葉長青的背影越來越遠,忽然覺得害怕,怕被拋下,勉強加快了腳步,追上去。
結果,走了沒兩丈,就腿一軟,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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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雪殿門口,整整齊齊地坐了兩個少年少女。
秦簫眼睛尖,一見他師尊那仙風道骨的影子,就跳起來,用力揮著手臂,高聲叫:「師尊你回來啦!」
「回來了回來了,小點聲。」葉長青敷衍道,心說才小半天沒見,至於這麼久別勝新婚麼?
秦簫絲毫不在乎,狗子一樣跑上來,大喇喇問:「師尊,歐陽川說你不打算收他了,為什麼啊,他不是挺好的嗎,資質好,人也機靈,難道——」他話說一半,突然看著對方懷裡有個人,就忘了自己正要說啥了,好奇地掰過那人的臉,認真地瞅了半天,張大嘴,「啊……」
「別啊了,嘴給我合上,你沒看錯,就是潛龍院那個溫辰。」葉長青真是受不了他了,合計是不是該跟掌門師兄要點開靈智的猛藥。
「師尊,你帶他回來幹什麼?」阮凌霜也跟上來,手裡拿著只油乎乎的雞腿。
「收徒。」葉長青當沒看見她半夜三更吃東西,抱著溫辰大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給溫辰放到床上,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其面板灼人的熱氣,不由得心焦。
在同齡人中,溫辰也算是高挑的,而且這個年紀的孩子瘦點正常,但葉長青沒想到他竟瘦得這麼過分。
當時他在舞劍坪上抱人起來的時候,就像拾起了一片葉子,輕飄飄的,給人一種除了骨頭,這孩子身上再別無長物的錯覺。
看來溫辰這大半年在潛龍院過得很辛苦啊,葉長青這麼想著,又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一觸到,嚇一跳:「嘖,怎麼燙成這樣,也不說一聲。」
前世,溫辰第一次被他下了困龍枷,像個凡人一樣在瀑布裡拼了半天命,也是回去就病倒了,足足燒了一整夜,嚇得他覺都沒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