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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嗯,這個七星劍陣的歷史,真是說來話長了。
當年隨掌門師兄去萬鋒劍派論道,師兄在前殿與人和和氣氣地用嘴論,他在後山與人毛毛扎扎地用劍論。
葉長青那個時候好鬥好勝,接連挑翻人家十七八個高階弟子後,得意地要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給旁邊觀戰的萬鋒劍派祁長老氣得臉都藍了。
然後,來了一戴著白斗笠的十歲小屁孩,說好三局兩勝,結果對方連打第三局的機會都沒給他。
敗得叫一個慘。
祁長老那個樂呀,給他一頓羞辱,什麼折梅無劍,這輩子別想登堂入室云云,說話不太好聽,他差點被氣過去。
於是,半夜裡,他就把老頭最寶貝的兵器庫給燒了。
萬鋒鑄劍長老祁錚,在那一夜與他劃清界限,水火不容。
雖然祁錚作為一個長輩,器量是小了點,但後來葉長青也覺得,自己這事熊得過分了,非常不利於兩個門派之間的和諧友好關係。
他扶著下巴,看著北牆之上,掌門師兄後來為警示他故意擺上的七把長劍——人家萬鋒劍派的七星劍陣就在你頭上掛著呢,再想上房揭瓦,悠著點。
想起年少無知的往事,葉長青終於覺得臉上有點熱,正要轉回視線,忽覺有哪裡不對……
那七把長劍右下方,八仙桌上有兩個花瓶,一個插著梅花,另一個,竟插著一卷宣紙。
他過去抽出來,展開,發現是一幅畫,畫上三枝紅梅,在料峭春寒中恣肆綻放,前兩枝上空無一物,只覆著薄雪,第三枝卻整整齊齊地站了四隻畫眉鳥,薑黃色的羽毛,襯著純白勾勒出的圓眼,自畫紙上盯著他看,靈動若活物。
「誒?之前有這個放畫的花瓶嗎?」葉長青有點納悶,按理說這個時節,童子每天會按規矩給他換上新鮮帶露的梅枝。
雖然現在是十一年前,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還有收藏畫作的癖好。
就算哪天閒大發了搞一個回來,大概也不會是這樣清新自然的花鳥畫,這個風格……他覺得眼熟,在哪見過,卻一下想不起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
他回頭:「怎麼了?」
門外傳話的童子答:「葉長老,潛龍院那個叫歐陽川的弟子來了,說是找您有事。」
他來做什麼?疑惑只一瞬間,葉長青便想明白了,轉身開啟門,一手抓著畫軸的一端,輕輕一抖向下順了開,問:「正好,紫電,你來看看,今天給花瓶換梅花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這幅畫?」
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被稱作紫電的童子搖頭:「沒看到,今天的梅花是清霜來換的,要不您問他?」
聞言,葉長青無奈:「這樣,行吧。」
紫電以為自己之前說的他沒聽到,又重複了一遍:「葉長老,歐陽川找您有事。」
「嗯,知道。」葉長青低著頭,輕輕地卷著畫軸,待終於收成最原始的模樣後,才道,「那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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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盞茶後,歐陽川手裡提著一隻酒罈,慎之又慎地進來了。
「歐陽,我有點忙,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葉長青先發制人,將他大團的噓寒問暖扼殺在搖籃裡。
「呃,是。」歐陽川汗,不明白這個原本對自己青眼有加的人,誤食了哪門子藥了,這麼冷漠,「葉長老,弟子,弟子今日練功,有幾個地方捉摸不透,所以想向您請教請教。」
葉長青低頭批閱著門派裡送上來的卷宗,頭也不抬,淡淡道:「什麼問題,你說吧,簡單的我提點提點,太難的沒工夫,回去自己參謀吧。」
「是……」歐陽川好生憋屈,他這態度哪裡是願意教人的,趕人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