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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畔,再無聲音傳來,失去了神力的朱鳥縮成一團,像凡塵中無數普通鳥雀那樣,隨著夜色沉沉入眠。
葉長青陪著他一起,凝起打坐,復原靈力,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睜眼,偌大的扶桑神木上,只剩了他一個。
渺遠的東方海平線,正有淡淡的金光漫射出來,開天闢地,吐故納新,早起的漁民已然出海,漁歌互答,野趣無窮。
四周的一切都是新的,葉長青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心裡面卻生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惆悵,好像天大地大,再沒人與他相伴,好寂寞。
「長青,早啊。」
正感慨著,樹下有人喚他,一低頭,風逸翩然的白衣青年,正手裡拿著一束花,含笑看著他。
葉長青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來尋你了,夜不歸宿,讓我多擔心。」溫辰輕巧一躍,雪白的袍角在空中劃過一道星輝,靈鶴般上來了。
「喏,只有東山才有的鳳凰花,也叫情人花,好看吧?」
他來得突然,葉長青還是有些懵懂,看著眼前那束渥丹如火的花兒,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溫辰握住他的手,撥開烏黑的鬢髮,吻了吻那猶帶晨露的眼睫,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愛憐地笑道:「長青,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說好了一生一世共白頭,現在,我們才剛剛開始。」
第324章 終章(一) 發喜帖
一年後,崑崙山萬鋒劍派。
掌門臥房中,一身利落雪衣的年輕劍修坐於蒲團上,對面,是一間隱秘的靈龕,裡頭擺著一尊靈牌,前方一隻小小的香爐,爐中三根靈香靜靜燃燒,無風驚擾,煙霧化作筆直的線條,散入空氣。
萬鋒劍派第九十八代掌門人,師兄雲逸之靈位。
靈牌上嚴正端方地刻著一列字,挑明瞭此間祭奠的是何人。
花辭鏡手中攥著一塊冷玉,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那個名字,愁容淡淡。
去歲年終,轟動天下的明王之亂告一段落,各門各派回歸屬地,休養生息,百廢待興。
戰火是過去了,但戰火帶來的傷痛,卻遲遲不能癒合。
花辭鏡永遠都忘不了,那天走入地牢時,雲逸雙目赤紅、喪心病狂的模樣,他被心魔蠶食透了,墮入殺戮道,借著叔父雲衍的時間之源一直未死,像個瘋子一樣,將玄鐵鑄成的鎖鏈扯得咣啷作響。
花辭鏡呼吸一滯,不敢再往前半步。
從小到大,師兄一直是溫文爾雅的,淺淺笑意掛在嘴邊,說話做事大氣得體,讓身邊每一個人都如沐春風。
他體諒師尊管理門派不易,幫襯著從上至下打理得妥妥帖帖,各種盛會安排主持得有條不紊,更不提逢年過節時,都會給烽火同儔的兄弟門派們送上佳品寶器,禮賢下士,聚攏人心。
他好像是個不會累的陀螺,一直轉啊轉啊轉,把整個修真界勾連得天衣無縫,一派祥和。
這樣的仙門首座,即使劍術修為並非天下第一,又有誰能說他的不是?
花辭鏡深吸口氣,鼓起勇氣走上前,劈開了玄鐵鎖鏈,將那狠命掙扎著的人箍進了懷裡。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雲逸口中嘶吼不斷,血一樣的雙瞳死死地盯著他,即使修為被盡數壓制只是個普通凡人,也要茹毛飲血,肆意殺伐。
他的那點力氣,在花辭鏡看來微乎其微,只用一隻手,就將他按在胸前動彈不得。
「師兄,就快結束了,你再忍最後一刻,就好了。」
花辭鏡麻木而蒼白地說著勸慰的話,掌心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心中撕裂一樣的疼。
陷入空間錯亂後發生的事,他都想起來了,知道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