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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帖發出去的同一天,凌寒峰上就來人了。
天高雲淡,梅飄若雪,一車車的珍奇靈寶,功法典籍,從山頭排到了山尾,蜿蜒如長龍,看得小地方人一愣一愣,紛紛在不遠處聚成一簇一簇,交頭接耳,時不時發出一陣拜服的驚嘆。
溫辰從折雪殿一出來,就看著穿著一襲貴氣常服的凌大宗主,站在刻山石前頭,雙手負背,一臉雍容。
「小叔叔?」他驚愕道。
「太好了,你可終於出來了,害我一陣好等!」
凌韜雙掌一拍,見著他就跟雞崽子見了老母雞似的,親得不要不要,衣帶當風地走上來,拍拍他胳膊,上下打量一番,見沒被葉長青給剋扣瘦了,才滿意道:「辰兒,你的合契喜帖我收到了,連忙從宗門庫房裡收拾了些禮物,用芥子舟先給你帶過來了!」說著,一指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馬,神色傲然,「你看,這排面還行吧?」
溫辰哭笑不得:「可是,人家都是大典當天送賀禮來,你這提前了快一個月,不合理吧?」
凌韜聞言,大搖其頭:「辰兒,這就是你想錯了,今天我帶的這些,只是定金而已,大典當天自然還有尾款要付,柳掌門為他師弟大操大辦,我也不能落於其後,你是我唯一的侄兒,嫁妝必須得多,要不然,不得被有些寒酸之徒給看扁了?日後在山上欺負你怎麼辦。」
「放心吧,咱們家還是有點底子的,這三瓜倆棗,出得起。」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周遭一群圍觀有錢人的「寒酸之徒」都聽到了,個個瞪起眼睛來,不服的同時,也反思著自己確實過分鄉下人的舉動。
溫辰無奈地笑了,不道是被這「定金尾款論」逗得,還是天疏宗出嫁妝云云,好像全天下都覺得他和那人合契,一定會是他嫁過去似的。
「小叔叔,我自幼在折梅山長大,和這裡的人熟悉得很,他們不會欺負我。」
「那也不成。」凌韜一口否決,細長的狐狸眼一挑,那副挑三揀四的刻薄樣又來了,「這不是欺負不欺負的問題,這是面子,面子懂嗎?我們天疏宗嫁少主,定然是風風光光,比誰的陣仗都要大,辰兒,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嫁妝的事我全權負責,你就乖乖等著,到時候出個人就行了。」
論胡攪蠻纏,溫辰實在不是他對手,只好苦笑著點了點頭,由著他折騰。
凌韜挑著眼睛巡視了一圈,好像非常急於找出這個地方的破落之處,好勸自己侄兒回家去住,目光一掃,忽然對上了眼前青年俊雅和煦的臉龐。
溫辰五官不濃,除了一雙墨染的眉毛,其餘眼睛鼻子嘴,都透著股清寒的味道,與他那一眼望見就俊俏得過分的道侶相比,並不算是特別惹眼的長相。
但這並不妨礙,他是個美人的事實。
「怎麼了?」見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溫辰怪納罕的,抬手摸了摸臉,有些莫名,「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有。」凌韜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不知怎麼的,剛才看著侄兒那雙黑白通透的眼,就又想起了當年在山陽城外小竹林裡,自己與自己對弈的年輕人。
「其實我當年……」他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
溫辰好奇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凌韜卻皺了皺眉,有點後悔自己起了這麼個話頭——
元安七年年初,當他得知天河山被魔道所毀,雪月夫婦葬身火海之時,曾和父親凌風陌大吵了一架,說什麼也要把二人的屍首帶回來,好好地葬在宗祠中,然而凌風陌卻覺得,叛徒就是叛徒,死在外面乾淨。
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親自到山上去,收斂了溫月明和嬴槐雪的焦屍,就近選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場所,好好安葬了。
凌韜聽聞他們有個十三歲的兒子,天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