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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身子痛苦地扭曲著，&ldo;你等在這裡，你等在這裡是為了殺我們的！是不是這樣，父親？你知道這條路，你曾經帶我來這裡劃過船。&rdo;

兩個人對視，月光照在黑影的臉上，那是一張孩子的臉，卻猙獰而絕望。

&ldo;不是。&rdo;中年人搖頭，踏上一步。

&ldo;那是為什麼？為什麼！？&rdo;

&ldo;伊恩！伊恩！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這個樣子！這樣子的我是來殺你們的麼？&rdo;中年人咆哮起來，&ldo;我是來救你們的！我是你們的父親！&rdo;

孩子愣愣地看著他，一步步後退，他的神情依舊警覺，而當他看清了中年人身上的捆縛，目光裡的兇狠才開始一點點淡去。

&ldo;我們已經沒有用了，是麼？&rdo;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ldo;所以我們要死，是這樣麼？&rdo;

&ldo;不是！&rdo;中年人用盡全身力量搖頭，&ldo;是誰對你們這麼說的？我從不知道有這樣的計劃，也從不認為我的學生們是沒有用的。&rdo;

&ldo;我們有用是因為我們是試驗品！&rdo;孩子大哭起來，&ldo;我們不是完整的！我們只是試驗品！&rdo;

&ldo;沒有人是試驗品！&rdo;中年人繼續逼近，&ldo;你是人！伊恩！你是人！人不是試驗品！&rdo;

孩子呆呆地看著他，搖頭，他持刀的手在顫抖，&ldo;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要逼我！&rdo;

&ldo;我是來……&rdo;中年人的話到這裡忽地終止。

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像是火熱的烙鐵。他跌跌撞撞地前進一步，倒在地下，倒在了孩子的腳下。遠處那個喉嚨被切斷的警衛用最後的力量舉著手槍，瞄準孩子，還想努力再射出一發子彈，可是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他的手終於無力地摔了下去。

孩子愣了一下，提刀就要撲過去。可是他的腳踝被人用力握住了。孩子看向自己的腳下，中年人用力地抬起頭，&ldo;伊恩……不要再殺人了……&rdo;

兩雙眼睛隔得如此之近，孩子漆黑的眸子裡滿是迷惘。

&ldo;他們也是人，和你一樣，伊恩。神不曾教你攻佔一片國土，神已應許了你的土地。&rdo;中年人竭力保持自己聲音的平靜，&ldo;走吧！走！記得我告訴你們的話麼？&rdo;

他的呼吸因為重傷而急促，&ldo;我豈沒有吩咐你嗎？你當剛強壯膽，不要懼怕，也不要驚惶；因為你無論往哪裡去，耶和華‐‐你的神必與你同在。&rdo;

這句話彷彿帶著巨大的力量，孩子搖搖晃晃地退了一步，坐在地下。

中年人爬過去，以手輕輕撫摩他的頭頂，他用被捆縛著的手從褲子口袋裡艱難地掏出一個藍色的小藥瓶，扔在孩子的腳下。孩子看著那個藥瓶，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緩緩地伸出手去，緊緊攥住了那個瓶子。

&ldo;有了這個就不必害怕，你不會在凌晨6點失去活力。穿越這個荒野，總能找到逃生的路的……&rdo;中年人喘息著，伸手撫摩他凌亂的黑髮，&ldo;去吧，孩子，不要回頭。&rdo;

孩子依舊愣愣地坐在那裡，看著遠方槍火閃亮的地方，目光迷惘。

&ldo;去吧！伊恩！&rdo;中年人忽然咆哮起來，&ldo;總是有路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