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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祺為了躲他的手,整個人縮的不能再小,陳駿抓住讓他抬起頭,看到他臉色很不好,眼下有人青黑又是哭得紅,眼白布滿紅血絲呈現出一種粉紅色,本就大的眼睛在因瘦削凹下去的眼皮下顯得有種失真的恐怖感。只幾天沒見,陳駿就覺得他明顯瘦了一圈,似乎用力一點就會折斷他的手腕。
被陳駿抓住,他半張著嘴像要尖叫,又沒有聲音,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
「齊祺……」陳駿心揪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齊祺劇烈掙紮起來,陳駿怕傷到他只好鬆手,一掙脫束縛他便迅速縮回那個用被子搭成的繭,把臉藏起來。
「冰淇淋吃不吃?」陳駿頭回這麼耐心的和他說話,「一會兒化了。」
齊祺又沒有動靜了。
第二天陳駿再來,那杯冰淇淋還放在書桌上,早就化成了湯,浸濕紙杯,桌子上也弄上了一灘水漬。
陳駿這回沒開燈,他摸黑坐到齊祺旁邊,兩個人像並排的蘑菇,坐了一個小時沒人講話。黑暗中,他拉住齊祺的手,對方抖了一下但是沒躲。
「齊祺,別怕我……」他像念催眠咒似的低聲道,「沒事了。」儘管提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他能做的只有安慰。陳駿小心地抱住齊祺,摸到他後背突出的脊骨嶙峋。
齊祺臉埋到他懷裡,那片衣服濕了一塊,又過了很久他才像剛找回聲音似的,含含糊糊在陳駿耳邊念:「難受,想吐……」
陳駿太久沒有這麼抱過齊祺,高中後他們不再是朋友,只有齊祺單方面保留著他在自己那裡朋友的權力,給他錢給他腳踏車給他安靜的半邊床。
他很生疏地撫著齊祺的後腦,想起些小學初中時說的話,他本應該是齊祺最好的朋友,最親的依靠。陳駿過去不捨得齊祺哭的,現在看著人在自己懷裡憔悴,卻已經忘了該怎麼溫柔安慰。
一整個假期,齊祺都沒有走出家門。
第39章 第40章
「別天天窩在屋裡不出門啊,不曬太陽怎麼長高?」齊祺下樓吃飯時,齊父叫住他,甩給他一張紅票,「去給你爸買包煙,再換兩瓶啤酒。」齊祺站住不動,呆呆地望著他。
齊祺不接錢,齊父有些不耐煩了:「傻愣著幹嘛?宅也得有個限度吧?」
牌桌主人不出牌,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繼續,於是一幫牌友有男有女阿姨大爺也都盯著齊祺看。有牌友打圓場說:「小孩兒嘛,不愛出門很正常,我家那皮小孩成天出去野抓都抓不到,黑成碳了,哪有齊祺這麼白淨?」
「是啊,愛在家裡呆著說明戀家嘛,戀家就說明孝順,齊哥,你有福氣的!」
齊父哼一聲扭過頭不再看齊祺,捻開手裡的牌走了個對兒八:「福氣?你要這福氣給你唄。」
下家看一眼牌道:「要不起,過。」
氣氛冷齊祺就嚇到了,還站在原地,像被觸發了什麼應激狀態,胸口大幅度起伏呼吸。「多大福氣,齊國棟啊,你不去家長會都不知道,年級大會上都表揚了孩子呢,年級排名足足進步了小兩百名哩!」一位阿姨起身,從地上撿了空酒瓶遞到齊祺手裡,把他推到門口,「去吧好孩子,別跟你爸置氣,他就這脾氣。」
齊祺拿著酒瓶子與錢,在門口站了許久。假期要結束了,他仍有些畏光似的不願意出門,甚至不想去上學。他給陳駿發了資訊,大概十五分鐘,對方過來換走了他手裡的酒瓶子。
晚上他們又坐在後院,陳駿問他:「開學怎麼辦?不想去就請假吧。」
齊祺搖頭。
「還要上?你又不敢出門,別去了。」
他指一下停在門口的腳踏車。
「幹嘛?要我送你?你這不是逼我早起嗎?」陳駿站起來,低頭看到齊祺拜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