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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就算能當官,也只是地方上末等的小吏。建鄴城裡對蘇湄傾心、覬覦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不曉得有多少,此次邀蘇湄到維揚來的杜榮在這些人裡都不能算個大角色,他林縛又有什麼資格搏得豔名滿江淮的蘇湄的歡心?再說,蘇湄對此次鄉試高中第一名的解元陳明轍青睞有加,只怕私下裡已有定情,完全沒有半點心思放在他林縛的身上。
也許對蘇湄來說,等陳明轍來年去燕京會試高中仍念著她的情義娶她做小妾給世間添一段士子佳人的傳奇就已經是她最好的命運了。
林縛既然對蘇湄沒有了迷戀,自然就能想明白他不應該跟這樣的女子有瓜葛。不管自己是林縛還是譚縱,都算是重新活了一回,可不能白白糟蹋了這個機會,林縛打定主意明日就離開白沙縣,要好好規劃一下今後的人生。
雖然保留著身體的記憶,但是這個世界讓林縛仍然有著一種隔了層紗的疏離感跟陌生感。就算是陌生的世界,也要好好的掙扎一番,既不能像林縛那麼懦弱而渾湂的活著,也不能像譚縱掙扎在底層被魚肉而沒有反抗之力。
第三章 寄客不知人已非
“林縛少爺,”青衣小廝推門進了艙室,他手裡端著一碗藥湯,“你該喝藥了,船家一會兒就熬好粥,蘇姑娘也讓人送了半隻烏骨雞過來說是給你滋補身子,我讓船家放粥裡一起熬了,等吃過粥你就好好的休息,不再幹坐著一熬就是整夜了;好不容易逃過一劫,你再瘦脫了形回去,七夫人肯定要怨我照顧不周……”
船艙裡窗戶緊閉,頓時給濃郁的藥味充滿。
聽著隨從趙能一聲呼,林縛打了激靈,心裡想道:是啊,不要再想自己是林縛還是譚縱的問題了,即使有再大的不情願,自己在這個世界只能以林縛的身份活著。他下意識的將藥碗接過來,一氣的喝進肚子裡,又喝了一口茶將嘴裡的苦味漱去,這才看了趙能一眼,說道:“我知道了……”
外面暮色漸濃,船艙裡又門戶緊閉,光線很暗,趙能拿出燭臺嘴裡低聲咕噥著點了火才離開。
鄰船又傳來一陣嫋嫋不絕的琴聲,距今晚開舫獻藝還有些時間,蘇湄已經在畫舫裡開始調琴了。
林縛也無暇去聽,船艙裡掛著一柄劍,平時只作裝飾用,他取下來按了劍鞘口上的卡子,劍“鐙”的一聲彈出來,映著搖曳燭火,細細看去,劍只是普通,刃口談不上鋒利,也沒有放血的劍槽。
林縛持劍做了幾個劈砍刺擊動作,他從來沒有用過劍,也用不慣,真要用武力殺人,感覺還不如二三十公分長的剔骨刀趁手。他這幾天有偷看傅青河教他的兩個徒弟在畫舫的船尾練武。傅青河是江寧有名的武師,看他的架式也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千人敵的傳奇武藝,格鬥搏擊的架式與他記憶中的後世相仿,實際上還不及後世的簡潔實用,林縛判斷要是自己體力能跟上的話,就算現在正面對抗傅青河的那兩個徒弟也沒有什麼問題。
林縛用不慣劍,不過感覺到兩臂還有些力氣,體力還算不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無用書生。
他雖說是江東郡東陽府大族林家的子弟,卻只是普通的旁支子弟,父母也早亡。林縛過世的母親曾是林家家主林庭訓七姨太太顧盈袖母親的伺候丫環,也是顧盈袖的奶孃。在顧盈袖嫁給林庭訓當七姨太太之後,林縛因這層關係能受到本家的照顧,雖說不需要再像以往那麼辛苦,還是需要幹力氣活維持生計——也是他考中秀才之後,才有資格從家族裡領取少量的月銀專心讀書;隨行的僕從趙能還是他赴建鄴趕考之時七姨太太顧盈袖支使過來照顧他的。
林縛想到七夫人顧盈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顧盈袖只比他大七歲,可以說他跟顧盈袖都是他孃親一手帶大的,要不是顧盈袖家道中落給當時已經年愈五旬的林庭訓納為小妾,林縛只怕此時還會喚她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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