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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乍起一聲車門掩合的巨響,聞恪三兩步邁進單元樓,轉眼四層,站穩的同時403輕啟一條門縫,露出姜以安明亮的眼睛。
「你怎麼在樓下待那麼久?」他邊問邊把聞恪迎進屋,「我一直在看你,你都沒有抬頭看我。」
茶几上攤放著一疊白紙,寫有幾行潦草的字,聞恪低首去看,猜測是新歌的歌詞。姜以安趁他不在,閒來無事煲了鍋梨湯,盛一碗送到聞恪手邊,他解釋道:「在家有點無聊,我隨便寫寫打發時間。」
摁開電視,螢幕上播放著晚間新聞,姜以安滑進沙發與茶几間的縫隙,抓起一捧開心果,問聞恪:「吃嗎?我給你剝。」
聞恪點頭,啜一口梨湯暖胃,看姜以安抽一張紙巾鋪平,把垃圾桶拽到身側,認認真真地動作。
電視,熱湯,小食,挨在一起的兩個人,聞恪將半顆鴨梨嚥下肚,齒間留甜,心中柔軟。
不甚明亮的客廳燈光襯得氛圍溫融曖/昧,聞恪忽然沉聲:「抱歉,以安。」
姜以安緊盯指尖的開心果,問:「怎麼了?」
聞恪道:「你忍一忍。」
雙手輕託對方腋下,聞恪將人摟到沙發上,他向後坐,把身前的位置留給姜以安。嚴絲合縫的後背與胸膛,炙熱的鼻息輕撫耳廓,聞恪收緊環在姜以安腰間的手臂,懷裡的身體發著抖,僵硬的四肢顯出幾分困窘與不自然。
聞恪閉上眼,鼻腔被姜以安身上的氣味覆滿,他剋制地用額頭去貼他的後頸:「難受嗎?」
指甲嵌進皮肉,姜以安輕聲說:「不會。」
柔融昏昧的光線下,聞恪感受著姜以安溫涼的肌膚,過了幾秒,又聽他道,「是你的話,就沒事。」
姜以安在滾燙的擁抱中迫使自己適應,放鬆,他微彎背脊,以最契合的弧度去迎聞恪充滿安全感的胸膛。躊躇良久,他沙啞地開口:「我的那些……事,你會……介意嗎?」
顫顫巍巍的嗓音,不敢篤定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問話,心臟像被攫緊,聞恪說:「我只介意你會這樣認為。」
姜以安紅著眼低下頭,自願剖開內心,誠實道:「其實,我挺害怕的。」
聞恪不言,在等他後面的話。姜以安吸吸鼻子:「怕有一天你會離開。」
他藏掖不住自己的真心,因為對聞恪的信任,他選擇全部坦白——
「我已經不怎麼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了。」
「也能一個人行走在陽光下。」
「我有嘗試剝離掉過去,想要在有你的當下和未來,重新來過。」
「只是,能做到這些,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這個前提。」姜以安用力咬唇,把眼角的濕意憋回去,「我以後可能……會特別依賴你,比起你對我,我確實沒有什麼能帶給你的,除了作音樂,我真的是個挺無趣的人。」
「以安。」聞恪偏過腦袋,把下巴墊在他肩膀,唇齒離他的耳畔很近,「跟你講講我過去的事。」
姜以安戳了一下他的手:「好。」
「十八歲以前,我沒有見過我父親,童年時期我在其他孩子眼中,是個沒有爹的野種。」聞恪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語調平淡,「我活的很閉塞,不願與人交際,也不想跟外界產生任何聯絡,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高三,我在一家音像店打工,一整個下午,坐在陽光曬暖的角落,戴著耳機,聽完了你寫的三張專輯。」
姜以安心疼地蹙起眉毛。
聞恪笑了笑,二十九歲的大男人,袒露自己少年時的小心思,總歸有一點難為情:「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很欣賞你的作品,更期望能再次看到舞臺上自由自在的你。」
姜以安道:「別人誇我,我都大方接受,你誇我,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