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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河看什麼都覺得很適合袁秋柏,對給她買東西這件事興致勃勃,簡直像個玩換裝遊戲的小孩子。
李易河挑起東西來根本不看價格,買的東西又多,店員對他並不熟悉,包裝的動作也遲疑起來,懷疑這人是來找事砸場子的。
袁秋柏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擔憂,她沉默地拿出卡,對店員言簡意賅地說:「他看過的那些,全部包起來,刷卡。」
於是兩個人從一樓逛到三樓,李易河在前邊買,袁秋柏在後面刷卡,等他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袁秋柏已經默不作聲地把所有帳結清了。
李易河把自己挑好的衣服堆到袁秋柏懷裡,讓她試一試。
袁秋柏頂著一張木頭臉,面上沒有什麼神情變化,但是還是抱著衣服去換了,她每換完一套,拉開簾子走出來時,李易河和店員就在旁邊很捧場地連聲稱讚。
他眼睛專注地看著別人時總是亮晶晶的,像一片碧藍的海,厚薄適中的唇邊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稱讚也來得赤誠而熱烈,從來不加遮掩。
袁秋柏在試衣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前卻仍然是李易河帶著純粹的快樂的臉龐,她垂下眼,想不通自己居然真的會陪他胡鬧。
她摩挲了一下食指第一節 指節,有點想抽菸,但是身邊沒有,再說場景也不合適。
袁秋柏一向不喜歡跟人建立太深的羈絆,若是辭職之前,她會在察覺到李易河態度變化的那一個瞬間及時地將他拉回正確的軌道上。
但是現在她已經辭職了。
袁秋柏幾乎是以漠然置之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以及發生在她和李易河身上的變化,像是一心求死的旅客眼睜睜看著火車脫軌,她並不著急,也並不在乎它的錯軌,平靜地目睹大雪、風暴、泥石流和荒謬從身邊匆匆而過。
午飯是在商場裡面吃的,李易河對做飯這件事耐心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其實在袁秋柏看來,以他那大少爺脾氣,能堅持這幾天就已經是挺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南市對兩個人來說並不陌生,但是下過雪的南市卻是少見的,前幾年忙於工作,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時間停下來欣賞風景,今天難得有空,便慢慢地逛起來。
一天下來,積雪大多化成了髒汙的泥水,袁秋柏卻覺得踩在雪上的吱嘎作響好像還在自己耳畔,她有些分不太清這究竟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現實。
兩人漫無目的地逛到晚上,走出購物中心的時候路過一個小廣場,裡面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跳廣場舞的,練習合唱的,玩樂器的,看上去比走了一整天的李易河和袁秋柏還有精神。
兩個人駐足看了一會兒,李易河還笑吟吟地對袁秋柏伸出手,俯身做出邀舞的動作,被拒絕以後仍然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虛虛落了一吻。
袁秋柏早已習慣了他隨心所欲的性子,無奈又平靜地看著他。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個勞務派遣公司門口也有一大堆五六十歲的老人,正聚集在一起等工錢,他們滿身汗味,坐著自己帶來的馬扎,喝著家裡燒的水,路邊兩元一瓶的冰水顯然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
南市是個很大的城市,它容納了太多的人,也容納了太多情緒——開心的興奮的難過疑惑的委屈的有苦說不出來的低落的生氣的害怕的溫柔的安慰的嚴肅的絕望的……所有的情緒都在夜色之下,被這座城市摟抱在懷中。
袁秋柏忽然感受到一股荒誕,她摩挲著指間,又想抽菸了,兜裡的打火機翻來覆去,最後她吐出一句,「走吧……我們走吧。」
李易河卻沒應,扭頭對她說:「秋柏,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袁秋柏抬頭看了他一眼,安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就看著李易河向人群走過去,他並沒有介意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