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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他已兩夜未眠,但是還是能很敏銳地看清,高恭在發現他的第一時間就迅速地將手放進了被子裡。被遮住的手形所做的小動作,他也猜得出一二。
很顯然,深夜造訪的景朝燕王殿下很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未發一言就已讓睡夢裡的幼帝痛叫出聲,惺鬆眼未開就撲進了高恭懷裡大聲地哭了起來,連迭聲地叫著:“阿爺,阿爺……”
“高恭,你居然膽敢指使高維攜璽私逃!”,蕭泓的怒喝聲隨之響了起來。
正慌手慌腳哄著小皇帝的高恭聞言一怔,木木地轉回身,正撫在小孩背上的手不由地也多加了兩分力。
“罪臣實不知高維去向,又何來指使一說!還請燕王殿下不要血口噴人!”,在傻孩子更加傷心的哭聲中,高恭找回了鎮靜,緊摟著懷中幼帝清晰相應。
蕭泓在建陽城中抄家拿人的行動。高恭盡知。但他更明白相對於那個抄或不抄都明存實亡的高家,保命用的小皇帝更重要。正如他也懷疑帶著玉璽跑掉的高維不會顧及到家中的老父和兒女一樣,高恭也沒打算管了兒孫。
“殿下若只因高維與臣是父子,就隨意攀汙臣與失璽相關,未免讓天下不齒。老臣忠心耿耿,殫精竭力。也不過只想護了先帝的一點苗裔!”
高恭慷慨激昂地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懷中的小兒,不禁淆然淚下,“景帝陛下於洛京登基曾示天下,景代陳鼎由自甥舅親緣,蕭氏必會善待陳朝皇族。話猶在耳,燕王殿下就要違逆了聖旨父意,要這般作賤了泰業帝僅存於世的一點血脈嗎?”
“本王問你之罪,就是與陳朝幼帝為難?”。蕭泓疑惑一問,接著冷冷笑道:“好象剛才,本王與部屬都聽到了他在管你叫阿爺?先有藏璽之逆,後有僭越之悖,高恭高長德,你果真是早懷不臣之心!”
高恭的臉一下子嚇得刷白,手腳冰涼地使不上力氣。
正這時,蕭泓揮手示意著身後跟著的將官將他懷中的小皇帝搶著架到了一邊。
哭得如同淚人兒似的幼帝被個高壯的漢子抱著離開。在人懷中。還強扭著身憨傻地向著高恭伸出只小胖手,一口一個阿爺地喊個不停。盡透悽楚。
“南陳幼帝自會妥妥地被送到洛京。而你……”
“高恭即便有有罪,燕王也必須將我押赴洛京有司待審,而不是意欲在此私下定罪妄殺無辜!”,失去了依憑的高恭索性心一橫,霍地一下子站起身直挺起脊樑,雙目緊盯著面無表情的蕭泓。怒吼出喉。
將高恭押到洛京再審的結果會是如何?於景軍進城之時,就立即奉帝率眾的南陳重臣就算曾起挾天子的歪心思,也會被有司定為有功無罪的。朝廷裡連正經稱過帝號的偽楚、偽齊的那些個皇帝都赦免封爵位,又何況一切都還未遂!
短短兩年,能從張太妃在夏口指定顧命大臣中敬陪末席的一位。迅速混成了南陳內閣首相。高恭臨事時的膽色較之他那些不堪的同僚們還是要高出了許多。
韋元讓在心中暗自一嘆,伸手緊拉住了蕭泓的衣袖。
南陳朝廷裡的這批高官與當初那些偽朝的官員們截然不同。別處降官可能再倒推回幾年不過是不名一文的窮書生又或是剛洗淨了腿上泥味的農夫,投降之後的安置歸化對景朝而言並不複雜。但是南陳的官,能從北而南地聚到建陽,大多都是有著顯赫或清貴的世家出身。
若是這批降官憑藉著優待擠進朝堂,時日久了自有尾大不掉的風險。
韋元讓為公默許了蕭泓的小私心,聊作少年狂似的縱了他在城中的抄家行動,但是他也無法漠視蕭泓意欲直接出手殺人的衝動。
“高維雖為吾子,但其忤逆悖行與張妖妃同流合汙,與罪臣早已劃清界線。某已請清遠族老將高維出族去譜,又如何會是慫他暗匿國璽的背後主使。